时间还很充裕,高裴亲自开车,速度很慢,祁单靠在最后面,闭上眼睛窝成了一团,化妆师阿寿就在他的身边,也跟着眯眼睛休息。车厢里特别安静,人人看到祁单眼眶底下的一片青色就知道,他昨天晚上没怎么休息,祁单一向是一个非常敬业的人,想想都知道他昨天晚上不好好休息到底是在做什么事情。卓麓检查着他们带上车的咖啡,不是大街上常见的速溶咖啡,而是咖啡粉,祁单经常熬夜,咖啡喝着喝着就喝成了习惯,普通的速溶咖啡对他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非得要最苦的可可豆磨成咖啡粉,然后不加糖和奶精,就直接喝才对他有用。
卓麓觉得,祁单的胃应该早就废掉了,咖啡这种东西,喝多了本来就对身体不太好,可是他还喝那么多。只是祁单身边所有都工作人员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似乎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喝这种高浓度的咖啡对身体的伤害很大,又或者说人人都知道,只是人人都不关心他,他们从来只是关心着他身上背负着的那些工作,那些他必须要完成的义务。
达到了会场,离演奏会开始还有两个小时,会场里已经出现了零星的几个观众,乐团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接他们入场,因为对于欧美的明星来说,祁单并不是什么非常难得一见的明星,所以他们大大方方地从那些观众的面前经过。卓麓走过去的时候,听到了一群人在用英语说话。
一个头发花白、看起来气质高雅的老奶奶在边上说道:“听说这一次乐团的人叫了一个助兴的嘉宾来,是中国人也就算了,还是一个唱摇滚的明星,你说这不是胡闹吗?一个高雅的音乐会为什么要叫一个唱摇滚的中国人来助兴?乐团的人是不是想着要毁掉这一场演出?”
身边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微小上那么一点的老爷爷思考了一会儿,跟着说道:“我打听到的消息是,那个中国嘉宾到时候是打算和乐团的人一起演奏《鬼火》,也不知道到时候他是打算使用什么样的乐器?如果是尤克里里的话,还真的不如马上放弃算了,那种乐器怎么能演奏出钢琴曲的美妙?一开始听到他们打算用管弦乐器来表现出《鬼火》的灵动时,我就已经非常怀疑他们的想法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想要用摇滚的方法演出,现代乐器和古典乐器的碰撞可不是那么容易能融合在一起的。”
除了这两位老人家之外,还有其他人也在边上说话,有的人用的是英语,但是更多的人用的是德语,卓麓走得很快,根本没听到几句,但是总归,人们对于祁单并不看好就是了。他们看不好祁单是正常的,实际上卓麓也没有看好祁单。
祁单唱的歌、写的曲子都很好听,他演奏吉他的技术也很高,他甚至还能玩架子鼓,如果他表演的是现代音乐的话,卓麓自然是一百个放心,但是现在他要表演的可是被誉为“世界上最难的练习曲”的《鬼火》,原本使用钢琴来演奏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要在加下琴谱的同时让自己的指法也跟得上,有多少学习钢琴的孩子对《鬼火》望而止步,更不要说居然要把这么一首钢琴曲改变成电吉他形式的了,如果换做了是其他人来挑战的话,卓麓甚至还可以评价上那么一句“痴人说梦”,但是因为要演出的人是祁单,所以她虽然不自信,但还是隐隐有些期待着。
到达了后台之后,祁单要换上他们乐团演出专门的衣服,他们参考着亚洲人的体型给祁单准备了一件红色的皮衣,外形有点像是西装,而乐团的其他人则都是穿着红色的西装,下面是黑色的西装裤,内衬是白色的,还在脖子上挂一个黑色的领结,祁单则是红皮衣,黑色紧身裤,里面是白色的高领毛衣,毛衣上面自带着黑色的领结。这一身其实算不上好看,站在那么一群人里面让人觉得有点不伦不类的,最重要的是祁单也算不上是衣架子,好在红皮衣足够宽大,让那种违和感少了许多。
乐团里的人都在忙着化妆,忙着擦拭自己的乐器,椅子不太够用,祁单就站在边上让阿寿化妆,阿寿也没有抱怨什么,只是尽心竭力地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卓麓站在走廊上,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然后听到了一句不太好听的话。
“请这些亚洲人作嘉宾还真不错,价格便宜也就算了,宣传效果还不错。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很不希望去中国演出,那些人都不懂什么叫做古典音乐,唱给他们听和唱给猴子听有什么区别?我上一次去中国的时候,看到前排的那些老人全都闭上眼睛睡觉了,一点都不尊重我们的音乐,只是把我们的演出当做是催眠曲。真是一个可怕又没有教养的国家。”
“听说我们请来的这个亚洲嘉宾在中国出场费很高的。这些亚洲人真的很差劲,在自己的国家可以收那么高的钱,出了国门就立刻降低自己的身价,看来也是知道他们只能在自己的国家蹦跶一下,出了国门的话谁都不认识他们,只敢在家里横的明星,呵呵呵,其实弱爆了。”
听到这样的话,真的有点忍不了,卓麓就没见过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类!正打算上前去和他们理论一番,就被一只手拉住了:“别惹事,这里是他们的主场。”
祁单的动作配合着祁单的动作,让卓麓有点生气:“你知道他们刚才在说什么吗?他说你只敢在中国横,出了国门之后就要把头缩起来做王八!我能不生气吗?”
“……王八那句话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吧?”
“可那意思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