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单一直单纯地以为,日本的神社是信佛教的,再加上那个僧人给自己的衣服是自己以为的日本和尚穿的衣服,所以他就理所当然地以为北海道神宫是信奉佛教的。祁单跟着僧人走着,摄像师就跟在他的身后。北海道神宫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地方,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了一场大雪的原因,北海道神宫从外表看上去格外矮,但是,这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北海道神宫屋顶和地下柱子的比例,远远地看过去好像是五五分,这便是直接导致北海道神宫从外部看,有点矮的原因,祁单进门的时候就觉得,这日本人做的建筑和中国传统的建筑果然不一样,比起中国的雄伟瑰丽,日本的传统建筑看起来萌萌哒~
雪开始下起来了,路面原本就堆满积雪了,大雪一下,原本在打扫积雪的僧人纷纷停下了自己的手头的工作,大概是想着等到雪停下来的时候再继续工作。他看着周围的风景,哪怕是在中国,他都没有进过寺庙,所以算算看,这居然是他长了二十七岁以来,第一次和宗教建筑扯上了点关系,当下对什么都感到很好奇。在摄像师的镜头下,北海道神宫大雪纷飞,路面堆满了积雪,整体看起来庄严神圣,建筑简朴,天太早,没有游客,这条路上只有安静的僧人和默默行走的祁单,穿上了僧人衣服的祁单看起来也多了一丝庄严的感觉。
祁单这个人,在中国,人们谈起他这个人,对他的第一个评价差不多都是歌唱得真好,人也长得帅,至于问问其他人,祁单是唱什么歌的,大多说人都会理所当然地说是摇滚,而只要是他的粉丝,就会骄傲地说唱的是朋克摇滚,有时候也会长一点酸性摇滚。提起祁单的歌,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人会想起这个人唱抒情乐其实也不错,只不过当今时代的歌手唱的大部分都是抒情,因此朋克摇滚就成为了祁单身上的特有标签。祁单这个人的形象,就和他的音乐一样,有压迫感,带着冲击性,黑暗而颓丧,他又很少会去接什么真人秀节目,因此人们以为,这就是他的性格,这也是为什么祁单成为了很多老师和家长的头号抵制对象的原因。
摄影师看着祁单,有点恍惚,他本来以为会遇见一个不服管教的祁单,以为自己会看到祁单在这里破坏北海道神宫的规矩,以为自己要和祁单解释半天他们要做的不是那种笑料百出的综艺节目,结果没想到看到了一个看起来居然有那么点虔诚的祁单,和自己以为的祁单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物种,要知道,他们导演还交给了他一个任务,如果祁单到时候在这里捣乱的话,他要负责安抚,结果没想到事情却是出乎意料的顺利。他认识的祁单大部分都是从微博上的各种弹丸发的视频认识的,视频上的祁单总是带着一股铺天盖地的毁灭世界的黑暗气息,所以他从来都没想过,真正的祁单其实可以算的上是一个安静的美少年。
他们一路上穿过了币殿、水手舍和一条长长的甬道,总算到了他们的目的地。祁单还没有走进去,僧人就示意他把自己脚下的写字换掉,他就顺从地把自己的鞋子拖了下来,然后踩着自己的袜子就进去了,此时正有一个看起来年纪大的僧人正坐在前面的蒲团上,没有敲木鱼,他就只是双手合十地在念叨着一段文字,僧人带着祁单恭恭敬敬地站在边上,没有出声打扰。
“集合了权利,欲望,比较,伤害,爱和呵护,彼此冲撞又互相交融,这个世界被安排成了这样,这是上天在让我们在经历了一切黑暗和光明之后,留给我们的的选择权,最后到底是选择破坏性的黑暗还是创造性的爱,全都是由自己来进行判断,上天在周围为你铺上了答案,白茫茫的雪景,是纯粹和纯净,它覆盖住了一切的色彩,释放出了强大的力量洗涤着你的灵魂……”
等到那位坐在蒲团上的老僧人停下来的时候,带着祁单一路来到这里的僧人立刻走了上去,说道:“神主,这位是中国那边来的出仕。”那神主看了祁单一眼,祁单立刻上去:“你好。”日本对僧人的称呼祁单不太了解,听着神主这个称呼,想着对方大概是是这座神宫的主人吧,听说日本的神宫采用的是世袭制,想着眼前的这个老僧人世世代代都是做僧人的,他就觉得自己很幸运,就算是一个孤儿也比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要好一些吧,好歹他不会从小被人洗脑,长大后成为神主。
神主毕竟经历过的事情多,当下看到祁单那沉思的样子,他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了对方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但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心里稍微有点不满,当下说道:“既然来了我们北海道神宫做出仕,那么久要用心完成。我听说你在中国是做歌手的,那么,在这里而已发挥你的特长吧。今年的冬天太冷,有几位巫女生病了,札幌雪祭在即,到时候北海道神宫的神职人员是要去做祭祀的,到时候需要几个唱祝词和跳舞的人。你身边的这位僧人是我们神社的清水权祢宜,直到雪祭之前,你都要跟在他的身边学习唱祝词和舞蹈,到时候参与雪祭。我们这里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但是那些事情你还没有什么资格能做,所以这几天就先跟在他的身边,处理一些简单的社务吧。”
祁单虚心受教,神主看着他的态度,虽然说对方不懂什么他们北海道神宫的事情,但是就冲着这个态度,也能原谅刚才他的无礼,就是学习的时间有点短,想要知道他们北海道神宫的运转,至少要待够一年才行啊。神主看着身边的清水权祢宜:“这位出仕虽然才来这里工作一个礼拜,但是该知道的东西还是应该知道,你必须要好好教导他,务必让他知道我们神宫的信仰等基本的东西。”
“是,神主大人。”清水权祢宜答应了之后,就带着祁单出去了,祁单看着那个和善的老人家,问道:“那是你们神宫的主人吧,看起来算不上特别大,我还以为北海道神宫的主人应该已经七十多岁了。”
清水权祢宜看着祁单,就知道,对方一点都不了解日本的神社,当下解释道:“我们北海道神宫的主人确实是已经七十多岁了,你刚才看见了那个神主,不是我们北海道神宫的主人,他是负责祭祀的,你们节目组找上来的时候说要帮忙宣传札幌的雪祭,所以你来的时候就直接和负责祭祀的神主见面就好了,我们神宫的主人称呼是宫司,宫司大人的话一般都是待在屋子里面,正常情况下你是见不到的,只有六月份我们北海道神宫一年一度的大型祭祀宫司才会出来主持。”
原来神主这个听起来威风凛凛的称呼不是代表着神宫的主人,只是代表着负责祭祀的人……祁单点着头:“受教了、清水权祢宜,权祢宜也只是个称呼,而不是你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