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妖怪果然如约而至,乌云遮月,黑风中显出山一般伟岸的身形。妖怪化成人形,乌云散去。他落在铺满月光的院中,高喝道。
“老丈人,你的金龟婿来了,还不出来迎接,我的娘子呢?赶快见见夫君。”妖怪手中捧着一个玉盘,几百颗珍珠在玉盘中叮里当啷乱响。光华闪闪,耀人双目。
夏老汉乍着胆子,哆里哆嗦地走上前。
“大王,你是神通广大的仙人,我们是虫蚁一样的人,我们跟比,如高山之于小草,大海之于小虾,高下判若云泥,你何必非要降尊纡贵,娶我的女儿,我夏家是小门小户,哪里攀的起大王这样的仙人亲戚,这不是折杀小老儿的寿吗?”
妖怪大嘴一张,满嘴的獠牙森然而立,血红的舌头吞吐伸缩。
“哈哈,夏老头,这可不是我强迫你。而是你自己的女儿说要嫁给皇帝,做娘娘,本大王就是狮陀河中的皇帝。几千里长的狮陀河都是本王的地盘,数十亿水族都是我的下属,我很符合你女儿的择偶标准,你不要这么推三阻四,天光不早,赶快让娘子出来跟我拜堂成亲,早入洞房,成就周公之礼,十月之后,老丈人就升级为外公,抱着外孙膝下承欢。”
夏老汉心如黄莲苦,表面还要强作欢笑。
“大王说笑了,那本是我女儿的一句笑谈。天下好看的女子成千上万,大王何必非要跟小女过不去?”
“啰嗦,看在我跟你女儿成亲的面子上,我好言相劝于你,若是平日,我早就将你吃下肚中。”
妖怪沉下脸,信手一挥,夏老汉只觉得一股大力迎面撞来。自己象个肉球,不由自主地滚出十几米远。
夏老汉挣扎不动,破口大骂:”妖怪,我跟你拼了。“
妖怪:“拼吧,我等着你。”
说罢抬腿进屋,刚一进屋,迎面飞来一脚,正踢在妖怪的脸上。
妖怪猝不及防,断线的风筝一样,被踢到了对面的墙上。
“什么人?敢暗算本王?”
一个道士从屋里出来,手中拂尘一甩,拂尘上的丝线根根散开,化成千百万银针,漫天飞舞刺向妖怪。
妖怪没有防备挨了道士一脚。心中恼怒,见对方不答话,上来就打,更加愤怒不已。大嘴一张,吐出口水,口水如同出膛的炮弹,划过空气一道残影,发出尖利的啸叫。
这个道士就是仙鹤门的大师兄,被灵笑收进炉鼎的冲山道长。
口水银亮亮的,来势凶猛,道长知道不可力敌,拂尘挥起,尘丝收回,抽在口水上。
烈火腾的飞起,那团口水竟然发出白色的火焰,急剧升高的温度差点将冲山的手掌烤熟。若非冲山未敢轻敌,几乎把变得如同通红火棍的拂尘扔了。
冲山吃惊非小,明明灵笑是水性攻击,水中却蕴含着强大的火焰。他默运“太上清心咒”化解了灵笑的攻击。拂尘抖的笔直,化成尖锐的枪尖,直取灵笑胸膛。
瞬息之间二人交手三招,三招一过,对于双方的实力都了然于胸。
灵笑放下心,这个横空冒出来道士远远不是自己的敌手。
冲山却惊心不已,本来他以为在穷乡僻壤,能有什么大妖怪,不过就是狐、黄、柳、白、灰之类的小妖而已,哪知道对方竟然是狮陀河中的大妖,统率狮陀河所有妖族的头领——灵笑大王。
冲山知道今天自己踢到铁板,不可能全身而退。再说降妖除魔的正义感已经深烙在他的心头。哪怕明知道不敌,他还是要全力一搏,宁愿死在灵笑之手,也不愿意后退半步。
冲山想法是不错,绝对不后退,不能让夏家父女遭灵笑的毒手,但现实与理想的差距是一道天然的鸿沟。才过了几招,冲山就险象环生,左右支绌,败相明显。
灵笑哈哈大笑,他如同灵猫戏鼠一般戏弄着没有还手之力的冲山。
“臭道士,你现在不说也不要紧,待我抓住你,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将你的来历尽皆拷问而出。”
“刷。”灵笑的利爪划过,冲山的道袍被爪风破了一个大洞。
“道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赶快逃命吧,日后给我们父子报仇。我们在地下有知,定会感激不尽。”
夏老汉见冲山死战不退,只能白白送命,他在一边大喊。
冲山猛然醒悟,就算他战死了又怎样,既救不了夏家父女,自己也白搭上性命,灵笑依然逍遥。不如回仙鹤门搬救兵,集全门之力一定将狮陀河中的妖族一网打尽。经过狮陀禁区的时候,冲山发现狮陀岭妖族禁区结界晃动不稳的传言为真,他必须将此次查看妖族禁区的结果回报给仙鹤门长老,让仙鹤门早做准备,如果他死在下洼村,情报如何到得长老掌门之手。
想到这里,冲山虚晃一招,跳出墙外,驾起清风疾逾奔马,身着东方跑了下来。
“灵笑,你给我等着,待我回到仙鹤门搬请高人,你要有本事儿,别跟凡人较劲。”冲山临走报了名号,他的用意是想将灵笑引开,免得夏家父女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