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家的玉染被穆显正叫到了报春花厅改的书房里,谈论的内容是关于平阳节度使李家,以及嫁给李家庶子的穆家四小姐穆子琪的事。
“请问父亲?李家是犯了何罪要被抄家?”玉染心里已经猜出八九分,却有意问了句。
“是……是通敌叛国罪,寒王殿下查到节度使跟陈国有来往,并在李府发现了密道,是通往平阳郡内一家客栈的,经查实那家客栈是陈国暗探在平阳郡的秘密联络点。”情绪低落的穆显正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如实告知。
“此事我尚未可知,恐怕连国主都不知吧!父亲是如何知晓的?”玉染咄咄逼人的语气让穆显正为之一颤。
“是李家出事后,派亲近之人连夜赶路昨日晚间到穆府送来的消息?估计这两日国主就能得到寒王殿下从平阳郡传回的奏章了。”穆显正毫无隐瞒的回道。
“那父亲是何意?是想让我给寒王殿下去信为李家说情呢?还是劝说殿下把不知天高地厚的四姐无罪释放了呢?”玉染反问道。
“这……为父也不知如何处理此事?李家毕竟是姻亲,子琪无论怎样都是你的姐姐,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玉染的表情和态度让穆显正无从下手,却又不能放任不管,所以咬咬牙说出了心中所想。
“听闻李家与陆老将军交情颇深,而陆家的最大靠山可是王后娘娘,李家不去求陆家帮忙,为何舍近求远找到穆家呢?因为李家知道穆府与寒王殿下的关系才会如此做的吧?李家之事由寒王殿下亲手操持,找父亲一个四品官员反而能借上力。李节度使倒是会算计,哼哼!”玉染一声冷笑,笑的是穆显正的自以为是,笑的是李家大难临头竟然还想翻盘,笑的是墨培霆的雷霆手段果然高明,出其不意的给叛国贼一个措手不及。
“这……可是……”官场行走多年的穆显正此刻若再看不出问题所在,就白在朝堂上混了,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人当棋子使了。
“父亲应该明白,通敌叛国罪不可赦,若穆家此时插上一脚,哼哼!恐怕父亲的为官生涯也做到头了,弄不好还会影响整个穆家,到时穆家就同李家一样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父亲想想,一个小小的陈国,袁家父子出马就能搞定的事,殿下为何亲征呢?因为,大梁不单要收复陈国,还想要拔出大梁隐患,李家也只是替罪羔羊罢了,请父亲三思而行!”玉染点到为止,因为她知道穆显正是聪明人,更是个唯利是图之人。之所以被眼前之事蒙蔽了双眼,一是因为想出风头,二是还有点为人父的人性,也正是这点人性让玉染对他有了一点点的好感,才会点破其中奥妙。
“唉!李家怕是要败了,只可惜连累了子琪。唉!终究是我穆显正的女儿,小小年纪便要折损了,唉!”穆显正三声长叹,倒是出于真心实意。
“殿下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四姐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此时,与李家接触者怕是要……”玉染抬头看了一眼呆愣住的穆显正,心中一阵窃笑,面上却表情凝重,顾虑重重的说道:“李家派来的传话之人能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建华城,只怕是殿下有意为之,殿下之意是想看看李家到底跟谁有往来。”玉染担忧的皱眉,再次提醒道:“若我没猜错,李家派来的人还在府里等回信吧?父亲早做打算才好,不然怕是要连累穆家了。”
坐在椅子上的穆显正腾的站了起来,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李家这是想置我穆家于死地呀!唉!好在有你提醒,不然……”
穆显正对玉染的话深信不疑,因他了解墨培霆的雷霆手段与办事能力,想在寒王殿下手里逃生简直是白日做梦,若不是有意防水,李家传话之人怕是出不了平阳郡。
“不知娘的保胎药用的效果如何了,女儿去看看。”玉染言尽于此,冲穆显正点点头后走出了书房,转过身时,嘴角扬起一抹稍纵即逝的邪笑。
“小姐!”一脸紧张的芙蓉冲走出书房的玉染唤了一声。
“无事!”玉染抿嘴一笑。
“无事就好!”见到玉染脸上的笑容,芙蓉拍了拍胸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主仆二人走进沈菱房间时,蔷薇正跟沈菱讲述寒王府里的事。
“老爷叫你去书房可是为了四小姐的事?”沈菱急切的问道。
玉染上前拉起沈菱的手:“此事穆显正会处理好的,你莫要参与了,一心养胎就是了。至于穆子琪,看她的造化吧!”玉染转身对蔷薇说道:“出去盯着点穆显正,看他有何举动?是否识时务就看他的表现了。”
“是!”蔷薇回应一声,走出了房间。
“少主的意思是,老爷会把李家派来的人供出去?”沈菱疑惑的问道。
“你都能想到的事情,他又如何想不到呢?”玉染说道,倒是佩服沈菱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