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吱呀。”
后方的小营门悄悄开启,一小队士卒打起火把,牵着马从营中走出,在营前的空地上集合起来。
“刷。”
或许是火光太多,也可能是营墙上的火光太强,队伍中央突然闪过一抹亮光,是一面金色的令牌。
“都把火灭了,若是让汉人发现,你我一个人都逃不了。”
亮光被手掌遮住,大半张脸被隐约覆盖的兰氏贵人扫过麾下十数人,冷声说道:
“不要怕黑,现在天色已早踩不到沟壑里,再抓住前方同袍的皮袄,足够我们走到大营了。”
“诺,贵人。”
话音刚落,火光摇晃一阵全部熄灭,队伍向前走了几步,躲开营墙上的火光照射,隐没在黑暗中。
“莎莎。”
借着天边微光,一行人牵着身后的马,抓着身前马尾,就这么一脚深一脚浅地赶起路来。
“嘭。”
大营的正门轰然大开,一队队雄壮的士卒拎着刀铤,背着弓失走出。
在营墙处的火光照耀下,他们的身上居然闪起了亮光。
“哗啦哗啦。”
甲叶随着走路而相互碰撞,发出让人心安的哗哗声,这五百身材极为雄壮的亲卫居然人人披铁甲,手拎大楯长戟,腰背强弓劲弩,一副汉军精锐的打扮!
如此与众不同的制式装备,引得驻守营墙的兵丁好是一番感慨。
“别看咱们都是亲卫,可亲卫也分三六九等,咱们还穿着皮甲,人家却连铁甲都能穿戴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
“瞎发什么牢骚,贤王亲卫总共八百人,这五百副铁甲摊两人一件还有剩,你没穿纯粹是因为你能力不过关,可不是贤王不公。”
“嘿,你这么说我就不服气了,俺好歹是三山五水十七部落中响当当的好汉子,有擒虎猎熊之力,如何当不得一副铁甲?”
“啧啧,个子太矮,穿不起……哎呦,你怎么还打人呢。”
“啪,俺打的就是你!”
噼里啪啦,哔哩哔哩。
两人还算是知道轻重,互殴之前,先将手中的兵刃扔掉,然后你一拳我一拳地欧拉欧拉起来。
“不为了打人多少重,俺纯粹是咽不下那口气。”X2
……
“蹬蹬。”
最后一个士卒走出营门,领队的须卜贵人察觉到身后上方的异状,扭头看了一眼,朝地上唾了一口:
“简直就是胡闹,汉人都打到门前了,还在这玩闹。
“来人呐,将动手的那厮给我拽下来,充军死士先登。”
“嗖嗖,啪。”
听闻此言,最后出来的那名亲卫干脆转过身,从身后掏出一根套马绳,用双手打起一个圈,用力甩了两甩,对准扬言“三山五水好汉”的那人就是一套。
“嘶拉,给爷下。”
“蹬蹬,扑通。”
绳索套住脖颈,再用力一拽,好汉立刻变成了孬汉,无力地挣扎几下,就被撤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万幸,先着地的是厚实的屁股和大腿,营墙又不算高,除了大股酸麻,外加被勒的头晕眼花,人倒没出什么事。
“嘶,疼死an……疼算什么,只要能铁甲得穿,长戟得耍,屁股疼也就是疼了,男子汉大丈夫也总该有个地方要疼的,不是吗?”
抱着这种想法,孬汉重新变成好汉,抬手挣开脖颈的绳索就准备上前要甲穿,要戟耍。
“不行啊,这个子太矮,铁甲给他也是糟践了,还是将其扔回去,让他好好看门吧。”
和守卫同伴一样,须卜贵人也嫌弃此人个矮。
“咱大匈奴的勇士本就矮汉人一头,这人再矮一截,上了战场岂不是徒让汉人嗤笑?”
兴奋的脸庞顿时变得扭曲,守门兵士不甘心地摆着手,还想努力一下:
“汉人有言,‘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您是贵人,不能以貌取俺,俺也是好汉z……嘭嘭,哗啦哗啦。”
不给其人把话说完的机会,把他扯下来的亲卫反手就是一拳,狠狠捣在脸上,身子登时一软,被亲卫使手臂挽住,拖着人走到营墙前,双手抓住皮袄上下,奋力向上一扔。
“哈呀,给我走。”
“扑通。”
好汉越过不到丈许的营墙拿脸着地,大半身体落在营墙内,只余双条腿耷拉在外,骇得另一守卫兵士后退连连,一屁股坐倒营墙上,连挂在外面的同伴都无心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