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把想拿咱们脑袋换钱的统统宰了,不就没人能卖咱们了吗?”
憨憨二出奇言,惊得周围苦力们侧目而视,纷纷开口:
“说的霸道,可你也得有和嘴巴媲美的能耐。”
“咱们就这十几把刀,一小队人,靠着众怒才逞凶一时,你拿什么去先下手为强?”
言语多是不认可,目光多是看傻子,刺痛了憨憨的内心,他猛地跺脚,抬手指向前方,不服气地嚷道:
“十几把刀怎么了,古人云,‘万人必死,横行天下;千人必死,辟易万马;百人必死,纵横千军’,倘若十人必死,破眼前贼,若一弹指!”
“咦,此人得了癔症。”
“疯病入脑,无药可医。”
瞥了眼大声嚷嚷的憨憨,暗暗嘿了声,众苦力便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重新回到龙套二号的身上。
踌躇了一下,还是由隐隐成为苦力代表的贤弟上前,拱手问道:
“哥哥让俺们撤走,想来心里是有主意了,还请哥哥开金口,为我等愚笨之徒解惑。”
“哎,算不上什么主意,不过是眼尖一点,用心观察一二,瞧见了你们没瞧见的东西。”
没有鹅毛扇来扇,龙套二号只好抬起手摆了摆,故作谦虚地说道。
“莎莎,让我康康。”
已经和人潮拉开距离,来到一旁的苦力们停下脚步,转过身瞪大眼向人潮方向看去。
可是……
一直瞪到眼角发酸,不得不闭上眼拿手轻揉,众人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带路龙套(摊手:事先的眼神沟通里没说这事,现在托也不知道该发现什么啊。
“你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啊,尽是些一上一下的人脑袋。”
压低声音交头接耳几句,确认没一个人发现,立刻就有那有过被文绉绉书生耍过经历的糙汉急眼了。
“啪啪。”
一把扯掉披在肩上的皮袄,用力在空中抽了几下,扇起的风让心头怒火更甚,也顾不得什么以后会不会被穿小鞋,糙汉当即怒道:
“你知道就说,不知道就不说,装什么恶心样子,俺又不是非要听不可,俺不听了,总行了吧?”
“少说两句,那毕竟是统领。”
一旁有那想当和事佬,既卖好龙套二号,又劝阻糙汉的苦力站出,一副饿为了你好的口吻劝道。
“屁的统领,看他那文绉绉地卖关子的臭模样,明明是个南边的书生。”
糙汉愤然的一句话,反倒是道出了某种真相。
龙套二号(高举旗号:只有读汉人书,学汉人说话,深入地了解汉人,才能去掉胡虏习性,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汉人”,而不是那写作内迁归顺,实则当狗去咬人的归义胡。
反向理解华夷之辩,?
“啪~”
对刚刚什么都没发现的自己感到羞耻,急于表现自己作为“托”作用的贤弟振臂一挥,粗壮的臂膀拍在糙汉的脸上,一声清脆响声,那糙汉连吭声都没吭声,向后软倒。
“哗。”
拿下肩上披着的皮袄穿上,不使身体裸露,整理好仪表的带路贤弟双手抬起,四指相贴拇指,以标准的汉人理解,作揖道:
“弟愚笨,请哥哥直言。”
“事情要紧,先放过你这次,等一会回去算账。”
扯偏的话题再度回归正途,瞥了眼扑倒的苦力,心里暗暗给他记上一笔,龙套二号脸色稍缓,配合着贤弟演出:
“我问你,这些人在营门这儿挤了多久了?”
“哦,您的意思是这群人聚了有一阵子,很快就……”
拉长音哦了声,本就不蠢的贤弟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地就要说出目的。
“你说多久就行。”
脸色又一次冷峻起来的龙套二号抬手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