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这就是我们碰到的事情,据说那人诨号叫‘陇西李氏子’。
“真奇怪,为什么一个响当当的匈奴男儿取得名号,偏偏要叫那南边的地名。”
交代完事情,突然想起不谐之初嘟囔了一嘴,那回来报信的龙套便纳闷地挠着头,发散思维:
“观他年岁不大,不太可能是自身被掳掠,难道,难道他爹娘之一是被掳掠来的南人,不甘心沦丧,所以教孩子用汉话作号?”
“能叫这名的,应该不是匈奴……算了,你觉得是就是吧。”
从叙述中提取完信息,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脸蠢样的麾下,龙套二号想开口解释,却还是在憨憨的“故事”中败下阵来,只得无奈摆手叹道。
“统领。”
误把那叹气作态认作是要放弃,报信苦力心中一急,连忙开口劝道:
“我听人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已经有人要起事,那我们还是快派人回去招呼上所有人,抄家伙和那群欺人的玩意干一架吧!”
“哎,他们那不是起事……”
“然后被大怒的几千精锐踏平,抛尸荒野,进了腐枭的肚子?”
还没等愈发无奈的龙套二号拿言语打发走激动的憨憨手下,一名反对者便一下跳出来,对他回以嘲弄的言语。
同时,他也转身朝着统领拱了拱手,半是说出自己想法半是向周围同袍解释:
“我等不过千人,就算加上可能会出手相助的汉人,二者的‘力’远远赶不上坐拥数万之众他们。
“此时万万不可亮明旗号硬碰硬,唯有暗地发展,直到自身的‘力’相持,乃至胜过才言下一步如何。”
“虽然还是没说具体要怎么发展,才能让‘力’强过,但大方向没错,现在确实不是举事的时候。”
龙套二号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反对者的意见,那回来报信的龙套立即变了脸色,急吼吼地嚷道:
“统领,他就是个懦夫,懦夫说的话不能信,您可不要被他蒙骗啊!”
一时间在话语中找不到可以攻击的点,急着回嘴的龙套想也不想,直接上了那对喷中的万能“妙法”——人身攻击。
“你这……嘿,也罢,我和你这个蠢物计较什么。”
抬手就要张嘴骂回去,但在说了一两个字后,那反对的队员突然自嘲一笑,嘟囔了一句,就再也不看他一眼,扭头看向统领,拱手道:
“统领,既然您有了主意,不会被无知蠢物干扰,那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就回去将消息告诉大伙,让大伙做好战斗准备。”
“好,你去吧。”
又是点了下头,龙套二号叫住临行的他,嘱咐道:
“有可能的话,再安排一些可靠的人手过来,那毕竟是几百人,如果人手不够,接收起来恐怕有些麻烦。”
“几百人……”
能保持理智,没有被虚假强大迷惑,这自然算不上蠢。
只见他皱着眉头,心中思索了片刻,就从许多无用叙述中发现了问题的答案,这答案是如此的惊人,以至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陇西李氏子,莫非是那……压低声音,可那等人物一张嘴想必就有无数走狗,何必亲身赴险呢?”
龙套皱眉不展,一个问题得到解决,新的,更让人感到疑惑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难道是要双王相见,瞧瞧自己一直以来的对手长什么样?”
自答刚一出口就被否定:
“不对,昨日夜里双方便已经相见,我们那位大王可是被对面那位一箭命中,带着驽矢回来的。”
听着龙套说到这,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脑海中都想象出右贤王大股中箭,狼狈而归的画面。
“噗嗤。”
几个没谱的居然还笑了出声,指着忠心大帐的方向互相嬉笑道:
“大腿中了箭,哪要怎么骑马?”
这年头可不是后世那么完善,鞍鞯、辔头一类的马具不过是个雏形罢了,骑马主力还是那两条夹着马肚子的腿,一旦腿部中箭……
就不说伤痛带来的乏力了,光是长时间摩擦让伤口一直崩裂得不到愈合,一路上光流血就能把人流死了。
偏偏右贤王大腿中箭,他却还能安然无恙骑回来,不太合理。
“还能怎么骑,撅着屁股,尽量避开伤口摩擦着骑呗!”
糙汉不知道什么叫“为尊者讳,为上者隐”,他只知道同伴提出了问题,自己就要回答。
如果这个过程中还能取笑那些大人物,让大家好乐呵几句,那当然就更好了。
“……”
闻言,现场诡异地沉默了一小会,仿佛是在花时间想象胖大王撅**骑马的画面。
下一刻,哄笑声爆发。
“哈哈哈。”
“笑死我,笑死我了,那肥如猪的大王原来也能撅起**来呀,哈哈。”
“不都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而人的潜力又是无限的,你还不准人家大王在面临生死危机时,爆发潜力吗。”
这看似理智的分析反而引起了新一轮的哄笑:
“笑死个人,爆发潜力的潜力居然是撅**来骑马。”
“撅**配肥猪,还真是般配呢。”
“……”
听着粗俗的谩骂,龙套二号眉头皱尽又松开,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笑也好,现在能笑,总比日后上了战场真正面对贵人们时身体发抖,不敢动手来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