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们我。”
面对这种“英雄”待遇,降胡气得舌头都打了结,说几个字都捋不直。
他现在觉得一气之下降汉,为了功劳算计同袍的自己很蠢。
降胡(拍桌):何止是很蠢,简直是蠢母给蠢开门——蠢到家了。
紫轩(惊讶):呦,还会用歇后语啊,你这胡不是一般的胡,是华夏种。
“怎么,去还是不去?”
“哎,你提醒他干啥,伍长一给眼色咱就动手割了脑袋,好歹是一级斩首,大几万钱呢。”
在包围汉兵的冷笑声中,降胡终于捋直了舌头,抚平了思绪,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能为汉大人作先驱,这是荣耀,俺这就去,这就去,蹬蹬。”
说罢,降胡转过身,给了挡在身后的汉兵一个讨好笑容,抬腿就要走。
“且慢。”
挡路汉兵没有让路,他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眼冲自己笑的降胡,向前一拱,胸肌将其撞回去,出言问道:
“伍长,就这么放他走,他不会被咱们逼急了又投回去,泄露底细吧?”
看来他也是知道自己等人的做法太过分,担忧适得其反。
汉兵:喂马的都知道,要想马儿跑得快,就得喂马儿吃草,必要时还得加??补补。
可这匹胡马……不仅不需要喂草,还从他身上挤奶、割肉,受不住死了没事,得担心他跑了啊。
“没事,让他走。”
伍长则是不在意地一挥手,看了眼想要辩解的降胡,一语双关地说道:
“他已经动手杀了匈奴兵,气吐血了胡兵统领,没人想要他活着回去。”
“哦,统领您这么说,我就不担心了。”
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汉兵把路让开,伸手推了神情尴尬的降胡一把:
“去吧,啪。”
“蹬蹬,我***”
被推得一个踉跄,等站稳后,降胡已经心里边将这一队汉兵的祖祖辈辈问候了个遍。
“还愣着作甚,快去,嘭。”
又是一声催促,看着降胡好半天没动弹,汉兵这回也不动手了,他直接抬脚在他的屁股上印了一个脚印。
“啊,蹬蹬蹬。”
惊呼一声,知道不能再拖延的降胡捂着屁股,迈开腿,拼命向前跑去。
“该死的汉狗,你们就期待我死在长铤攒刺下,如果没有,等着挨报复吧。”
匈奴·中行说这样在心中暗暗发誓。
“好了,打发走胡狗,该安排你们了,你们……”
目光从降胡身上挪开,伍长扭头看向四名属下,目光一顿。
属下们起初还不解其义,等以眼神交流时,才发现对方的站姿甚是不雅。
“哦,原来是叫俺们摆出精神头来,蹬,哗。”
汉兵们脚跟一并,一手盾一手长戟,昂首挺胸,一股大汉精锐的气势扑面而来,和对面乱糟糟的乌合之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嗯。”
满意地颔首,伍长指向前方:
“一会蒙着盾向前冲,谁倒下也别管,只管顺着缺口冲进去,直到杀散后面的那群弓手为止。”
“诺,莎莎。”
汉兵们肩并肩靠在一起,竖起盾牌组成一小面盾阵。
“伍长,给。”
伍长站在最前面,身后一名机灵的属下递来遗失的盾戟。
“啪,有心了。”
点头赞许一句,伍长将完全不合适冲阵使用的长剑收回鞘中,接过盾戟,向前挥了几下,算是熟悉兵刃。
“嗡嗡。”
前方再度响起一连串的弓弦嗡鸣,那被逼着去死的降胡双手死死黏在盾牌,他时而翻滚,时而猛冲,时而中箭闷哼,在箭雨中艰难求生。
“咚咚,噗嗤,蹬蹬。”
看着一波箭矢差不多要放光,弓手的注意也被他吸引,心硬如铁的伍长这才举起长戟,向下一挥:
“上,杀光那些匈奴狗,为死去的袍泽报仇。”
“报仇。”x4
汉兵们附和地大喊,在伍长的带领下冲向匈奴军阵。
“哗啦哗啦。”
兵卒步伐一致,盾牌晃动的也十分有规律,盾阵在阳光照耀下,如一汪浅池闪着粼粼波光。
从头到尾,从人到盾,都散发着一股名为精锐的气息,对对面的匈奴精锐造成了严重的士气打击,那点靠着欺负降汉积攒的信心瞬间破灭。
“莎莎,退向后退。”
“啪,别挡路别挡路。”
“汉人来了,汉人来了。”
你退一步,我搡一把,他再嚷一嗓子,匈奴军阵脚大乱。
不过,或许是物极必反,但更可能是此刻匈奴的脊梁还没有被打断,认为自己是和汉人分庭抗礼的存在。
在这阵势大乱,哭爹喊娘向后扯的时候,反倒是激起了一些人心中的不忿和血勇:
“住口,打还没打,你们就想着跑,我大匈奴的颜面何存?亏你们还是被选来拱卫大王的精锐,我呸。”
“别逞强了,那可是汉军,是把单于从漠南打到漠北的汉军。”
逃跑兵卒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大张着嘴,双手比划着给同袍解释:
“这等凶人,连单于都要架六骡而逃,咱们这些龙套小卒子逃跑不寒碜,快跟我走吧。”
说着说着,还伸手去拉袍泽的小手,想要拉起小团伙来,无论是拉高投降地位,还是提前预备法不责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