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塔下,被留下来保护李司马的原匈奴弓手,现降胡们已经和周围涌来的勤王先头部队交上了手……
“刺王的贼人就在塔上,干掉贼人就是解救大王,冲鸭。”
“司马就在背后,把安危交付我们,我们不能让司马失望,杀退这些胡狗,杀鸭。”
“乒乒乓乓。”
明明都是匈奴兵,他们却是连战前对喷都省了,直接杀成一团。
那眼红的,惨叫的,刀子上沾血的,简直比对付汉人还要凶许多倍。
“噗嗤,扑通。”
利刃刺入身体的独特响声一刻未停,每时每刻都有受伤、死去的兵卒倒下,搏杀一下就进入最为残酷的绞肉阶段。
“噗嗤。”
长铤扎穿皮甲,捅进柔软的腹部,敌人顿时露出极度痛苦之色,手中兵刃无力落地,捂着腰腹处的伤口倒下。
“呸,胡狗。”
得手的降胡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朝着倒在身前的敌人啐了一口,就要抽出自己的长铤。
“嗖嗖。”
可还没等他抽出长铤,一只箭矢就破空袭来,钉在他没有防御的脸庞上,正中左眼。
“啊!”
一声惨嚎,剧烈的痛楚袭来。
“刷刷,死,都给我死。”
这位可没有某夏侯生吞眼珠的毅力,他几乎瞬间就丧失了理智,胡乱挥舞着刚把拔出的长铤,见人就捅,不分敌我,引起一阵鬼哭狼嚎:
“哦该死,谁来管管这个混蛋,他戳到我屁股了。”
“撑犁的胡子呦,比起你发疯,你就是去死也好啊。”
不过,一众降胡也只能在嘴上骂骂咧咧了,越来越多的敌人和一波胜过一波的凶猛冲击让他们分不出多余的人手来处理这个疯子。
只能一边拉开和发疯袍泽距离,一边寄希望于一会体力耗尽,或是被如潮的敌人吞没。
什么,你说一旦被敌人吞没了,那处地方不就成了缺口吗?
这话说的,有缺口就有缺口呗,说的我们大匈奴好像还能去补不成?
众降胡(异口同声):俺们能为那汉军司马战上这一阵,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啦。
待到局势大劣,那自然是该撤就撤,该跑就跑喽。
“嘎吱嘎吱。”
一名降胡在厮杀场上发狂,这般奇事瞬间就引起了进攻方的注意,几把弓弩都瞄准了这边。
“噗噗。”
下一刻,几朵血花在发狂降胡身上爆发,出于种种考量,这些箭矢命中的地方既不是头脑要害,也不是关节四肢,而是找准了宽厚的胸腹。
弓弩手们大概是想先命中再说,或许还有看降胡挨了一箭就成这样,多挨几箭是不是更糟的缘故。
紫轩(嘟囔):我怎么老是觉得这是弓弩手在骗“每箭必中”的战绩,专门挑好射中的地方呢?
细较起来,百步穿杨和百发百中之间的坑简直能把一个养由基埋进去。
“啊啊,给我去死。”
挨了几箭,但经过皮甲削弱,这几箭顶多算是较深的皮肉伤,只会让他痛得更加发狂。
“哐哐!”
有几人想趁着箭矢掩护冲破防线,却被发狂的降胡逮住一顿乱磕,磕得虎口发麻不得不拖铤狼狈退下。
“走,去别的地方,这就是个疯子,等他一会没气力了,咱们再来。”
“疯子,疯子。”
“啊,刷刷刷。”
打退一波后,降胡狂气更生,外加身上伤口的双重刺激,整个人癫狂得更厉害了,一把长铤被他舞得铤影翻飞,光是看着就觉得吓人。
“啧,一群懦夫,居然被一个疯子给逼退下来,真是大匈奴的耻辱。”
后方提供远程支援的弓手撇了撇嘴,很是不腰疼地批评。
“诶,话不能这么说,这疯子只要等一会就没气力了,他们撤下来也是不想浪费人命。”
同样是射空箭矢,正在上弦,一旁的弓手二号倒是说了句公道话。
“哼,什么不浪费,就是怕死。”
冷哼一声,弓手一号那双得夸张的双臂向外伸展,继续说道:
“现在冲到这里来的人接近百数,后边发现木塔异状的更是数不清,增员可谓是源源不断,能拿人命砸下来的防守都叫值得。”
“嗡,你这话就是没道理了……”
又射出一箭,命中胸腹引得降胡又一声怒吼后,弓手二号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为瞄准胸腹的袍泽,还有自己说了句公道话:
“是,大家伙是发现了木塔,也想在大王面前表现表现,但前提是不危急性命,谁愿意拿自己小命去搏,就为了一次表现?”
“啧,谁让你们拿命去搏了,本事不到家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你……”
“起开,看我的。”
丝毫不顾身旁那张涨成猪肝的紫红脸,弓失一号两只臂膀一震,推开还想说些什么的同伴,张弓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