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不是这样算的,知己知彼你只算了‘己’,没有算‘彼’。”
有了上次被拽倒的经验,挑头人这回留了心思,向后稍稍一退,避开了急性子亲卫的拉扯。
“啪。”
摁下那只不甘心,还想要拉扯自己的手,挑头人正色道:
“贼子武勇过人,先前数十人拿不下他一人,反被他杀散了阵势,几乎突出来,哪是好招惹的。
“且看着吧,我料定不出一时半刻,必有波折发生。”
听挑头人说的这般坚决,一众亲卫对视一眼,也不好当场打脸拂袖离去,只得耐着性子,伸长脖子望向土台。
……
到了厮杀场地界,血腥气一下子就浓了起来,让一行人皆是皱眉露出凝重之色,互相打起了眼色来:
“这么浓的血气,里面到底死了多少人?”
“嘿,我们的司马大人可是一个人进去的,死的肯定不是他,你应该这么问,他到底杀了多少人?”
“嗅嗅,这血腥气,没死个二十人我是绝对不信的。”
被同伴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之处,通过血腥大致推断才出了数量,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被李陵的神勇所折服。
“一人斩二十余,司马大人竟神勇如斯?”x17
推断太过离谱,但血腥气和不远处的尸体摆在眼前,由不得几人不信。
“好贼子!”
凝视着那具正面朝上,脖颈被斩开的尸体,带路亲卫一张脸拉得老长,怒哼一声,抽出兵刃就要冲进去,跟在身后的龙套二号连忙拉住他,劝道:
“义士,且慢进去,本统领突然想起一事。”
“何事?”
“此贼悍勇如斯,我等虽不惧生死,但若死在贼手,终是不美。”
为了增强自己言语的说服力,龙套二号抬起手,拇指食指划过第一具,第二具,第三具……一直到右侧被拦截,爆发喊杀声处。
“……你意如何?”
面对这一路的死尸,带路亲卫沉默良久,猛地把长刀插回腰间,扭过头看向龙套二号。
“简单,既然步战不是贼子的对手,那就骑战好了。”
“骑战……倒是个法子,只是现在情况紧急,怕是等不及弄来马匹了吧?”
先是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带路亲卫很是遗憾地拍了拍长刀: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要是刚刚能想到,就不和那群家伙去拜谢,上周围牵几匹无人的马来了。”
“现在也不算晚,你看。”
龙套二号笑了笑,侧过身,让开了被自己挡住的视线,露出了身后的那匹牵着走了一路马儿。
“唏律律~”
“唏律,唏律。”x17
头马扬起脖子来嘶鸣,众马跟着嘶鸣应和,一时间,十马齐鸣,带路亲卫深深为之震撼。
“这,这是……”
亲卫还没从马儿的惊喜中回过神来,龙套二号那颇为自矜的言语就从一旁传来。
“也是我的错,这一路上光顾着义士来义士去得说高话了,倒是没交代,我们和别的队伍不一样,都是牵着马的,再急也没放下。”
“……哎,我怎么记得,头目当初叫咱们牵马的时候,说这是一会逃跑用的,不是什么骑战啊?”
马儿再嘶鸣冲场面,牵马的人却得以解放,抓紧一切空闲时机,在那交头接耳,嘀嘀咕咕:
“你没记错,头目当时还说,咱们凭借假冒身份接应到司马不难,难的是如何出去,必须靠马匹才行。
“谁丢了马就用腿走,不等他。”
“那他,现在为什么又换了说法?”
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让属下们感到了疑惑。
“嘁,还能是什么,显摆呗。”
嗤笑一声,跟龙套二号时间长的一名老人一下戳穿遮掩。
“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狠狠瞪了一眼那位“老资格”,用眼神杀了他一次,压下其余无知、愚蠢的手下对自己的无端“诋毁”,龙套二号才小心翼翼扭回头。
“好,天助我匈奴!”
身旁的带路亲卫刚刚从惊喜中清醒过来,脸上还挂着几分愕然,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嘀咕。
待他彻底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又是一阵摇头,很是不甘心地说道:
“都是一人一马,没有多出来的,看来我是没那个运气手刃狗贼了。”
“土台并不宽大,贼子就在其中,你们顺着喊杀声去找,很快就能见到,不用我指路了,这就告辞。”
语气低沉地把事情交代完,神情落寞的他对着龙套二号一拱手,转过身就要离去。
“既然没自己的份,哪还留在这干什么。看别人取功勋,眼馋不成?”
“啪。”
再度拉住带路亲卫,龙套二号快速略过一众属下,眼神一亮,抬了抬下巴,那个背后揭自己老底的“老资格”就被点了出来:
“你,把你的马匹让出来给义士,你和别人挤一匹。”
“我?”
小鞋来得太快,被叫到的老资格仍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