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脸色一怔,李陵攥拳在嘴边轻咳遮掩尴尬,不经意地问道:
“那什么,在你们之前也有一堆人过来,我没问,就动手把他们都宰了,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没事,他们只是和我们一道,并不是‘同伴’。”
在得到龙套二号否定的回答后,李陵长出一口气,不再为可能造成的杀孽感到羞愧。
“那我们就快些走吧,后面那群人虽然被我杀怕了,一时半会不敢跟上,但耽误的时间长了,还是会出问题。”
“诺。”
龙套二号将手中缰绳往李陵手中一塞,主动扔出了马匹。
“这是?”
“司马,您骑我这匹,我和别人挤一挤就行。”
“……”
李陵闻言沉默一下,不知该说什么表达自己的感谢,他只是伸出手拍了拍龙套二号肩膀:
“啪啪,你的功劳本司马都记在心里,回去后随我走一遭长安。”
“谢司马。”
政治承诺一经做出,大喜过望的二五仔纳头就拜,他身后的一众属下也纷纷以期待的目光望向李陵。
“我呢,我呢。”
“我也要去长安,我也要见天子!”
“其实……”
一堆附和声中夹杂的异样杂响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只见,一名身高最矮,尖脸颇似鼠脸的降胡捋着胡须,眯缝着眼睛,哼唧道:
“倘若那南人皇帝肯给俺百万钱,半生富贵,不去长安也不是不行。”
“!”
众人脸色骤变,就像是一群甜党中混杂了咸党的叛徒一样,鼻子狠狠一皱,重重哼道:
“闭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x15
“唯唯。”
被同伴们的态度吓住,贪财降胡竟真的像老鼠求饶那般,双手蜷缩着搭在一起,连连作揖。
“好了,,该走了。”
拜完一拜,从地上站起身后,龙套二号开口叫停闹玩的几人:
“再等下去,非得把后面那位等来,我可没脸见他。”
“……”
被他这么一提,众人回首望去,还真在远处瞧见了打马赶来的义士,面色登时就有些不自然起来。
与其说是哄骗的羞愧,更像是行为卑劣之人在面对行为高尚之人时,天然便感到不适应,想要远离,就好比那肮脏粘稠的淤泥与出而不染的莲花。
“蹬蹬。”
我们的龙套二号无心关注手下们的心里变化,他在让出自己的马匹后,转过身,想也不想,就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人招了招手:
“去去,把马让……”
话说到一半,又改了口,“来,你我共乘一匹。”
“可否?”
本着“矫枉必须过正”的想法,他最后又加了一句礼貌。
原来,是他想起了自己不再是之前那个作威作福的造反头子,而是一名光荣的,前途光大的归义胡。
龙套一号(吐槽):你在这是右贤王、单于庭当狗,去南边是给军中校尉、天子当狗,根本就没区别好不好。
既是为了给身后的恩主李司马留下好印象,也是为了提前改掉这里坏习惯,以后的走狗生涯作准备……
龙套一号(摆手):不不,你已经是个合格的门下走狗了,你天生就该吃这碗饭,不用再适应。
龙套二号(拉长脸):……
总之,
要在作风上注意一二,既不能犯了呼来喝去的老毛病,也要得被人使唤的新毛病。
只是,他变倒是变了,却没有考虑下面那些被他使唤惯了的手下们是什么想法。
“统领,您叫俺?”
面对走狗·龙套二号这幅“和善”的新面目,被叫到的降胡显得有些惊慌。
手不知放哪,嘴巴也不知该说什么,配合上那副呆呆的表情,简直是蠢透了。
“我说,你我共乘一匹,可还是不可?”
瞧着手下那副痴呆样,龙套二号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话是听清楚了,意思也没不好懂的,但降胡怎么想怎么理解不了这句反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降胡:什么,你说统领没说反话,就是字面意思,想和我共乘一匹?
哼哼,上一个这么想的还在后面和人共乘一匹呢。俺可没这么傻,被人骗上套。
故而,降胡斟酌一番言辞,给出了最为标准不过的回答——
“统领,这马您一人骑就行,我,我和别人共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