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天便黑了,也到了吃夜饭的时辰,傅敢追一家招呼着宾朋坐下。
因着屋子里地方不够大,便只摆了两桌,外面院子里头倒摆了七八桌。
叶姨娘牵着云娇便在靠着西房的桌子边坐下来了,过了不大会儿,把云庭也进来了,便坐在了云娇身旁。
傅敢追实则是让他坐在外头的,大家一道吃些酒,但他不放心妹妹,说了一声便进屋子里头来了。
傅家人质朴,连蒹葭同黄菊还有金不换他们都安排了位置。
庄户人家,也不得那许多讲究,都是自家孩子也不分个男女,只分吃酒与不吃酒。
屋子里另一张桌子,坐的是媒人,还有傅敢追舅父姑父之类的人,都是些长辈,小辈们可不敢往那处乱坐。
云娇所在的这张桌子,也慢慢圆起来了,傅家想是为了照应她与叶姨娘,安排来这张桌子的都是些姑娘,还有半大的孩子。
他们坐下来个个都打量着云娇,云娇都叫他们瞧的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秦南风进得门来便瞧见了云娇,他径直走了过去,站在了把云庭的身后。
桌上众人都望着他。
叶亭玉客气的笑问他:“秦少爷,你怎么不坐?”
当初这桩亲事,就是秦南风一手连上的,她可记得这份恩情,对秦南风也颇具好感。
“马上便坐。”秦南风对着她露齿一笑。
把云庭回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也不好真叫他这样站着,有些无奈的往边上挪了一个位置:“你坐这吧。”
“多谢。”秦南风一撩衣摆,含笑坐了下来,侧过头去小声问他:“我听说你父亲知晓了,如何说的?”
“你怎知道?”把云庭抬眼望着他,有些奇怪。
“我听万年青说的,他今朝闲来无事在门口与金不换闲谈来着。”秦南风笑了笑又问他:“你父亲不曾发怒吗?”
把云庭微微摇了摇头:“下午不曾望见他。”
“那便要瞧明日了。”秦南风思忖了片刻道。
把云庭不曾言语,神色却有些沉重。
秦南风又安慰他道:“你也别太过忧虑了,或许不像你想的那样。”
把云庭何尝不想如此?但他知道那绝无可能。
外头跑进来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笑嘻嘻的左右拉着秦南风晃来晃去,小女孩甜甜的开口道:“南风哥哥,我家哥哥叫你到外头桌上坐,一会儿好同他们吃酒嘞。”
“哥哥中午吃酒吃的有些多了。”秦南风假意伸手扶了扶额:“晚上可不能再吃了,再吃要醉了。”
云娇好奇的打量那两个孩子,瞧这情形,他们当是同秦南风极为相熟。
叶亭玉见状小声的给云娇解释:“这是敢追的弟弟妹妹,弟弟叫勇追,妹妹叫巧珍。”
云娇点了点头,笑道:“难怪这两个孩子瞧着眉眼之间与三姐夫有些相似。”
“那是。”叶亭玉笑道:“到底是一母同胞,能不像吗?”
“我哥哥说有喜事就要吃醉了才痛快,快走吧南风哥哥。”傅勇追可不管那许多,死命的将秦南风往外拽,左右是哥哥教的,他照做便是。
“勇追不闹了。”秦南风笑着拉着他手腕,将手抽了回来,对着把云庭抬了抬下巴道:“我同把家大哥有正经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