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了哥哥的信之后,云娇便忙碌了起来,她带着人去将青玉院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又添置了一些新的家具被褥,还预备了一些小娃娃平日要用的东西,这些是给小侄女儿的。
两日下来,她都去集市来来回回奔波了好几趟了,但她心里欢喜,做这一切也不觉得累。
把言欢知道她在收拾青玉院,便有些喜出望外,想来是把云庭要回来。
等从云娇口中问出把云庭确实要回来之后,他是既喜又忧。
喜的是这孩子出去这么久,终于肯回来了,再隔一年,又能参加科考了。
忧的是钱姨娘已然过世了,他要如何朝交代?
但无论如何,他肯回来就是大喜事,至于旁的事,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儿子平时也不给他好脸色,不过是多一桩事怨他罢了,他想想也就释怀了。
他破天荒的给云娇拿了些银子,叫她该置办的尽管置办,若是银子不够,随时到账房那处去支取,便说是他说的。
云娇也不曾客气便收下了银子,把言欢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这些都是他欠他们兄妹的,就这点银子远远不够。
她之所以告诉把言欢哥哥要回来的事,就是想敲他的竹杠,且这也不是能瞒得住的事。
翌日。
云娇才从睡梦中悠悠醒转。
蒹葭就匆匆进了屋子,扶她起身之时便忍不住开口:“姑娘,你不知道,今朝一大早,四姑娘就回来了。
哭哭啼啼的往大夫人那处去了,发髻散乱,看着可狼狈了。”
“有人瞧见了?”云娇看了她一眼,掀开了被子。
“瞧见的人多呢,外头都在说这事。”蒹葭拿过床边的衣裳。
“她出什么事了?”云娇原本还有些睡眼惺忪的,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自打连燕茹那日从娘家回来之后,便如同换了个人一般,不再成日躲在院子里头,每日清晨都由婢女扶着去春晖堂给把老夫人请安。
这家中后宅里里外外的,又交到了她的手中。
她从娘家带回来一个既识文断字又会拨算盘算账的婢女,家里的账本有都要送到她那处去了。
而她也恢复了从前一贯的端庄严厉,惩戒了几个在背后乱嚼舌根的婢女,一下便肃清了家里的风气。
这一招杀鸡儆猴虽不算多高明,但是却极为有用,原本那些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下人们顿时都老实了许多,远远的看到她便恭恭敬敬的行礼,也不敢在背后多加议论了。
云娇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说实在的,她心里头挺佩服连燕茹的,眼睛瞎了圈能这么快便平复如故,这确实不是宣传人能做到的。
若是她娘有这份心力,怕也不会那样早早的去。
“人还不曾出来呢,外头只是猜测是在四姑爷跟前又受了什么委屈,但到底如何便无人知晓了。”蒹葭一边给她扣着盘扣一边回道。
云娇听的有些意犹未尽,像这样的事情听了一半,不上不下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可她也知道,把云姝进了连燕茹的院子,这话怕是传不出来了,她也只是略微想了想,便将这事抛诸脑后了。
可不料,等她收拾妥当了,才坐下来捧起粥碗,还不曾来得及吃一口,外头便传来艳阳的声音:“蒹葭姐姐,四姑娘来了,说是有事要见姑娘。”
蒹葭才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粥,还没来得及坐下,便愣住了:“姑娘,四姑娘来了?”
屋子里无人的时候,云娇都是叫她坐下一起用饭的。
“去告诉她,我同她没什么好说的。”云娇说着放下粥碗,拿起个咸鸭蛋轻轻在桌角一磕。
一声清脆的响,咸鸭蛋应声而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