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
杨玉英才沉下脸问:“徐山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志明眉心一跳,吐出口气,正色道:“具体情况不知,只知道前段时间书院里出了些事,有陌生人潜进来,还伤了个先生,虽说被发现及时,没盗走什么财物,可徐山长似乎特别重视。”
“衙门来了十几个捕快,结果也没抓住贼人,山长很是生气,说这都快要过年,竟还有人来找他们书院的晦气,不赶紧破案他就要刘知府好看。”
林官摇了摇头:“也就是刘承羽不会办差,换了旁人,早寻一惯犯抓出来交差便是。”
他顿了顿:“许该提醒刘承羽两句?这案子早些了结为好。”
夏志明冷笑:“你到是对这些了解得够清楚。”
杨玉英莞尔:“夏公子一向端方雅正,我在书院见到你生气的模样,到比在京城那几年加起来还要多些。”
“你在京城见过他生气?”
林官大惊,随即颇感兴趣,凑过来追问,“什么时候,我怎不知道?”
夏志明一把揪他衣领,把人拖回来扔椅子上去。
他最烦林官这种轻佻行为,见到漂亮女孩子总要凑过去献殷勤,一点都不注意。
压制了林官,夏志明继续道:“前几日皇城司的邹宴,忽然潜入咱们书院找山长夜谈,当时我和林官也在,徐山长与邹宴谈完就没瞒我们,说他需死一死,借他的棺木,护送一件东西去京城。”
杨玉英蹙眉:“东西?”
说着转头看林官。
林官一脸的无辜。
杨玉英又回过头,沉吟道:“这法子未免太显眼了些。”
徐山长想送走的明显是件很要紧的东西,看着他都不肯找府衙,甚至不肯找桥头堡的守军,想必就连军方也不相信。
但若自己是要谋取这样东西的人,此等紧要关头,徐山长忽然死了,那么他的灵柩,非好好查查不可。
杨玉英总觉得徐山长这计策有些老土。
林官莞尔:“管他呢,咱们现在就是死了先生的可怜学生,好好给山长哭灵去,关咱什么事。”
杨玉英瞟他一眼,私心里还是觉得,此事与姓林的有关。
当初在眉山被斡国兰苑的高手抓住,那高手要找的,说不定就是山长要送走的那样东西。
山长平日里是个老宅男,能接触到的大多都是书院中人,很大可能是林官把难题甩给了山长。
“徐山长的身份可不简单,别看他老人家窝在登州小地方教书,人家的母亲是斡国大长公主,父亲是永宁侯,纵然永宁侯在私德上为人诟病,可能力却不小,和先帝那是拜把子的兄弟,不容小觑。”
“别说咱们国家大多数人不愿意招惹他,就是斡国人见了他,一样要恭谨三分。他的灵柩,就算有什么人起了疑心,给他十万个胆子,还敢开棺毁尸不成?”
林官很是悠然。
“徐山长天天念叨,读书改变命运,读书受人尊重,其实,他那般受人敬重,不全是因为他是当世大儒,得万岁爷爱重,更多的是因为他有个好爹,有个好娘,有个好家世。”
夏志明深吸了口气:“闭嘴。”
整日说离经叛道的话,也不怕惹事。
杨玉英轻笑,伸手招呼侍女们打水,都洗过脸,饮过解酒茶,就打发二人去休息。
“明日回书院,早点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