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了？我都快要睡着了。”程慕颜语气含糊的嘟囔了一句，眼皮子微微掀开，眼前却是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再怎么使劲儿，眼皮也不肯多掀开一点儿，脑袋还一点一点的直往下坠，连身子都有往前倾斜的趋势。
屠潜苏一把将人接住，有力的臂膀牢牢的将人抱在怀里，胸腔鼓荡得厉害，仿佛浑身血液都烧起来了似的，目光炙热的仿佛要吃人。
跟抱小孩儿似的将人抱进偏房里放下，打量了一眼雾气蒸腾的浴室，喉咙干涩得有些发紧，声音微微沙哑的道，“自己能行吗？”
左右打量了一下，还是将人抱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坐好，伸手试了一下水温，发现有点烫意，屠潜苏收回手回头看了眼困成一团的小姑娘，手指蜷缩了一下，还是结巴着道：“你……你先洗吧，我出去了。”
脚下竟是慌不择路的想要往外逃，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还没走两步便听见“砰”的一声响起，屠潜苏脚步猛的止住往里看去。
小姑娘坐在小凳子上，偏着脑袋磕上了旁边的大木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的走上前去，眼睛里含了一丝后悔，心里满满都是疼惜：“有没有事？我看看磕疼了没？”
说着，在小姑娘面前半跪下来，一手碰着小姑娘的脸，另外一只手便去摸小丫头碰疼了的脑袋。
其实看着声音挺响的，其实还真没磕到哪儿，只是微微有些疼，都没碰出包来，问题倒不是很大。
不过，经此一遭，屠潜苏倒不敢直接溜了。
小姑娘就算是碰着头了，困意却没削减半点儿，脑袋还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起来，这要真走了，说不定小丫头还真有可能把自己淹死在木桶里。
屠潜苏这么一想，烫得微微颤抖的心倒是定了一定，还是……还是自己动手给小丫头随便洗洗吧？
不过显然，屠潜苏想得太美了。
将人外袍中衣褪了，扶着人进了木桶里，程慕颜便直接将人赶走了，开玩笑，我这么好看，万一你爱上我了咋办？
程慕颜将头发散开，顺便将内衣亵裤扯开，整个人泡在浴桶里，脑袋搁在桶沿上，然后……然后睡着了。
屠潜苏在外面左等右等不到，再一想到心里的那个猜测，生怕小姑娘在浴桶里淹死，也顾不得礼仪廉耻了，提脚就往里面走。
程慕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发现被人抱了起来，精神不济的哼唧两声，思维实在是醒不过来，索性放弃了，又直接陷入了黑甜的睡梦里。
屠潜苏将人打理好放进了床上，用手帕将小姑娘头发上多余的水分吸干，也不敢多待，主要是身上湿淋淋的，怕把被子打湿了。
屠潜苏退到浴室，直接除了衣物就跨进了水里，两条手臂搭在浴桶边缘闭上眼睛，手上却在微微颤抖，鼻息间喷吐出的气息也是滚烫至极，胸腔大幅度起伏着，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好半天，浴桶里的水都泛着一丝微微的凉意了，屠潜苏才缓和过来，深深的吐出两口气，睁开了眼睛。
手上捞起木桶边沿搭着的帕子，开始擦拭起身子来，洗了两遍屠潜苏才停下。
站起身出了浴桶，擦干净身上的水珠，随意抽了两件衣物裹上，屠潜苏便出了屏风，红着耳尖用帕子将头发上多余的水分吸干，看着床榻上睡得小脸儿红扑扑的小丫头，心脏又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脸上燥热得厉害。
将头发梳理顺滑之后全部拢在一侧，坐在床边理了下衣物，脱掉鞋子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