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尔雅被张京拖着衣领拽到经堂里,屏退诵经人,让沈尔雅对着神像跪着,沈尔雅两眼落泪不止,因为蒲团前横陈两个尸体就是她的父亲和母亲。
“为了找到他俩,我还真是费了好大功夫。”
想要断绝父母关系,必须面对父母二人,哪怕尸体。
沈尔雅背后,站在经堂门边的男人一身锦袍玉金冠,手戴海底石扳指。背脊笔直,负手而立。
于夕阳下身上镀着淡淡金边,虽然意气风发,一脸的胜者骄态,但却是趟过血海仇山,闯过万千杀机,疲累算计之后,终得胜报的一人。
尚书二字,写尽了荣华富贵,却是泣血而书。
张京看着远处的夕阳,身旁侍人低声问“尚书大人....”被他一拂手止住了。
听着身后沈尔雅低低的败者哭泣,张京轻闭双眼,用心聆听,徐徐呼吸几口清新的空气。
被木车装着的沈氏孩子,以及他们的父母尸体都被一一挑选完毕,已经全部做完了断绝父母关系的仪式。
张京还记得系统提示,说是截止期前一个小时才揭晓。
如果断绝关系就不算族人,那就没必要杀。
张京算着时间,回身进入经堂,拽起沈尔雅的手,被她大力甩开,沈尔雅几乎泣血哽咽:“你这个畜生!”
张京却是又狠狠拽住她的手:“我在救你的命,你安分一点!”
沈尔雅怔愣,然后憎恶地看着张京,泪水淌下脸畔。
张京知道,别人都不会理解。
就算金翰学和乌尔禾等人听说,也觉得不寒而栗。
张京居然强行让这些孩子和死后的父母尸体行断绝关系的仪式,还要威逼沈尔雅也照做。
非要二次精神折磨这些沈氏族人,实在是不能用奸恶来形容,简直是心理变态。
虽然沈氏族人罪不可赦,但张京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心理愉悦呢?
张京不可能告诉他们自己真正的目的,宁愿白白背这个骂名,也要救这些人命。
蒲童吉此时正在赶来的路上,虽然被张京救了,但听说张京进行这么非人道的活动,他也受不了了要来劝阻。
张京死死按住沈尔雅,解开她的发带冠帽,拿起剪刀一剪子就将如瀑长发剪到齐肩那么短,又顺势抽出匕首,在火上烧了烧消消毒,往沈尔雅手上一割,活生生放出半碗血来。
割发还父,放血还母。
沈尔雅几乎哭到断气,不断挣扎也挣扎不开,心里恨透了张京,只觉得无边屈辱。
侍人早就全部被赶到门外,否则也会目瞪口呆。
张京又强行摆正沈尔雅父母尸首,让她对着他们磕头断义,沈尔雅挣扎不已,哭叫道:“张京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做完这些事,也算完成流程了。
张京理理拉扯间有了褶皱的锦袍,冷笑着放开沈尔雅:“我在报恩,你懂什么。”
侍人在门外不敢看,听不清,要是听清肯定觉得张京犯疯症了。
蒲童吉此刻已经来到张京所在法寺外,急急地对毋理全大叫:“快让我进去!”
毋理全叼着烟杆:“大人说不让进,等一会儿吧。”
“你.....”蒲童吉道,“天子有令,沈氏叛族幼童全部为奴,尚书大人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虐待这些无辜族人!”
“无辜?哪里无辜?以后长大了还不是都要来寻仇?”毋理全吐出烟雾,吩咐左右,“拦住他。”
蒲童吉怒极:“虐待这些族人有什么好处,难道为了心理快感吗!若不让我进,我就上奏天子——”
“大可上奏!”毋理全也不高兴了,抢话道,“蒲大人看清楚是谁将你救出敌营吧!还不是尚书大人?事也要分三六九等的。”
此刻,经堂内,沈尔雅坐在地上捂着脸无声嚎哭,隐隐有低泣声,似乎不想在张京面前丢脸,所以坚持不放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