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此理!”
张梁稳稳拿住诸人之心,随即放言:“眼下我大哥算透天时,数月之后,逢初仲夏之际,烈阳高照,又是一场大旱,紧随而来便是寒冬,此等季节,诸位头领要想法储存衣物粮草,以备度灾,当然,若有需,可寻我大哥!”
若说刚才的话是激言,那么此话就是惊言。
一时间,无人出应,最后还是张梁收尾:“诸位,时日不逢,天理不容,为了我等将来之生,要顺天时,迎天命,在大灾之际,收流民,屯粮草,结同心,待大贤良师仙旗出,这世道…必定是我们的世道!”
冀州刺史府。
荀谌与韩馥面对而坐,纵然荀谌不过是渤海郡府下的郡吏,隶属于韩馥所掌,但是碍于荀谌与四世三公庶出长子袁绍袁本初的私交关系甚好,这韩馥相当尊礼荀谌,一杯香茶入腹,荀谌起身,躬拜韩馥。
“刺史大人,此番下官来城察阅渤海郡的民户册数,心中已有眉目,以下官之见,这后半年的赋税应当提上一成!”
“提上一成?”韩馥微微皱眉:“友若,你此言何意?”
“大人,自前年开始,大旱不断,今天观天,只怕又是个灾年,眼下那些富豪、名望割藏私地,文士名士受诏不交赋税,富豪、名望偷奸耍滑躲避赋税,如此下去,这冀州城的赋税只会越来越少,介时陛下怪罪,大人可担得起这个责任?所以说…下官此举是为大人好,现在从渤海郡开始,严厉税制,凡不从者,皆重处!”
荀谌直言相谏,韩馥思量许久,最终犹豫道:“友若,此事还是缓缓的来吧,既然是灾年,强收只会激起民变!”
“大人…”荀谌谏言再说,可韩馥已经起身:“友若,本府累了,这渤海郡暂无太守,你统掌郡府衙,责任深重,待秋入之后,本府亲自为你上书得赏!”
“那下官多谢大人了!”
荀谌拜谢,韩馥转身离开。
出了刺史府,荀谌转头遇上辛评,辛评道:“友若兄,何时来此?怎地不言相告,为兄好与你接风洗尘啊!”
“仲治,我这心烦得很!”荀谌摇头叹息,辛评近前探臂揽身:“有愁袭身必求酒,走,为兄好好与你喝一杯!”
酒肆阁间。
荀谌一饮而尽,抱怨道:“仲治兄,你也知道,现在世道不良,灾年不断,我等身为官者,权不得放,力不得出,在这么下去,只怕我那渤海郡要乱了,方才我谏言刺史大人,以强税稳政,以保局面,可他犹犹豫豫,却不应,你说这算什么事?一旦那富豪、名望得到机会挑唆刁民造乱,我看他韩馥怎么办?”
“且慢,且慢!”辛评赶紧劝声:“友若兄,此言勿说,万一传到大人耳朵里,你这位置可要挪挪地了!”
“哼,某身行的正,何惧他韩馥?简直就是一守成之主!”荀谌发着牢骚,辛评只能赔笑。
几巡酒力落身,荀谌明显有些醉意,辛评瞧之,道:“友若,你这痛饮不少,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必,小小醉意,还撂不翻我荀友若!”
说罢,荀谌抱拳:“多谢仲治兄宴请陪言,它日仲治兄来到渤海郡,某必定亲自招待!以示地主之谊!”
“免了免了!”辛评摆手笑言:“渤海郡近来贼风盛行,我这弱身子,可经不起折腾,友若,慢走,不送!”
话毕,二人于酒肆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