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怎敢?”
羊续气急,话噎嗓子,廖景抱拳:“县令大人恕罪,在下仅仅是奉命行事,至多两三日,在下将举族牵走,至于庄园和流民灾人您要不要…就请自便吧,左右…送客!”
廖景强下逐客令,羊续险些一口气抽过去,幸亏羊秘不放心追来,几经劝言,方才将羊续拽回去,不然双方绝对得呛火。
回去路上,羊续喃喃自语:‘赵范那个混种竟然要调职豫州,这到底是什么事?’
“爹,您前脚走,后脚洛阳御史阁的功赏旨令便传来,乃羽卫阁中郎、宫掖门司马令赵范调职豫州任豫南监察使…由此儿仔细联想眼下的情况,顿时明白赵范的所为…”
羊秘絮絮解释,待其话落,羊续直接眼明:“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爹,您说什么呢?”
饶是羊续连连拍腿:“老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没有看清这次朝堂风向…”
看着羊续突然自责的模样,羊秘心有安慰:“爹,您这是什么话?朝堂风乱,怕是袁逢、杨赐那些人都看不清,你因党锢之祸避身在此,又怎能执掌?”
“不不不…儿啊,老夫是悔自己糟践赵范的作为!”
一息缓力,羊续勒马:“起初老夫以为是赵范故作混为,冒天下大不讳的荒唐道顺奉帝心,可现在看来…他根本是在逃身脱罪!”
“什么?”这次轮到羊秘惊蛰:“爹…您这话…”
“儿啊,看来汉庭真的到了荒唐妄为无度的地步了!”
羊续心有哀怜:“那赵府叔侄左右游离奉君,却落得内官不内官,士臣不士臣的位置,加上斗谏连连,百官祸心暗出,才引发出斗谏的灾祸,想赵范大功其中,本可以与赵忱携手攀位,谁成想叔侄二人分道扬镳,尤其是赵范,更以酷刑虐事讨来汉帝的欢心,现在他调职豫南令落,细想根由?不是消身隐名是什么?况且豫州经历灾祸,其中界、南界十室九空,那样一个贫瘠地…赵范毫无怨言的去,完全就是吃了旁人唾出的鸡骨头啊…”
话到这里,羊续一转马头,径直往洛阳赶去,羊秘生怕羊续出事,紧紧跟随。
“爹,永宁县在南面,您往东是什么意思?”
“赵范临走前将这数千近万的灾人流民交付给老夫,老夫却昏眼朝堂事迹,糟践于他,现在细想后悔也,否则他为何说出‘老夫若不受,他便逼散那些个灾人流民自顾寻死’的气话?罢了罢了,老夫既然明白其中关键,就绝不做逞气的下作事!”
说完,羊续一抽鞭子,坐骑撒蹄子狂奔,往洛阳行去。
再看赵氏庄园。
这廖景按照赵范的命令把事吩咐下去后,召来各园的灾人流民安户掌事爷们。
“诸位,天下之大,贼乱骇人,吾等能汇聚在此,乃是老天有眼,只是俗话说的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现在公子外调豫州那等贼荒之地,介时力弱远薄,无法顾及这里,所以下令将赵氏庄园及方圆所有田产交给永宁县县令,至于尔等…也将待到初春,以佃户耕作,入册永宁县的户籍!”
说完,廖景起身冲周围的掌事爷们抱拳:“诸位,公子疲力,无法照料,一时做出弃众于不顾的小人作为,在这里…我廖景代公子向诸位叩首谢罪!”
声出人动,廖景无论长幼,冲着在场的所有爷们跪下磕头。可这些爷们明显惊住,半晌没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