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娄圭呼声赞言:“文校尉高目远瞻,本官钦佩之!”
可谁成想娄圭声腔未散,那张羡竟然危言落地:“文校尉所言虽然在理,只是尔等可想过一事?如若四门反击纠缠贼兵,除却东门,其它三门皆为死路…所以吾等要商议决断,谁人出击东门以为百姓开路,谁人于南门、北门、西门诱之?”
闻此,娄圭等人顿息顷刻,似在思量。
但文聘刚胆有勇,自然不会怯弱,他强声道:“北门贼势凶狠,某身为宛城掌旗校尉,自然要亲守大旗,勇斗北门,至于西门、南门…”
顿声寻人,文聘看向王威,相比较文聘的外露之勇,王威属内敛沉稳胆之人,因此王威淡然应话:“南门归某!”
眼看两处凶狠十死无生的地方已经被选,余下西门归属将出时,那兵吏从事霍笃挺身:“某去西…”
不成想霍笃话未落地,娄圭拦声。
“霍笃,文聘、王威二将已经留身,东门冲杀需要勇人开路,所以东门破敌归你,余者速速回府整聚家奴健仆,一道同击,务必尽可能的保全百姓逃离,在此某娄子伯拜谢诸位了,至于西门…则有某来担!”
高礼义话迎见来袭,霍笃、宋忠、邓义、张羡等人怎敢不应?
须臾不过,一言‘大人高义、吾等钦佩’落地,娄圭便散去众人,速行其事,以备逃生。
除此之外,娄圭心中到底顾忌太守褚贡三分,稍稍思量后,娄圭再度去见褚贡,此刻,褚贡在府堂内焦躁难耐,一通令出,大有强征城内青壮为兵,誓死抗贼的气魄,殊不知城内百姓已经心胆崩散,内乱将出,若是此令敢落,不等贼人攻破四门,保准百姓先造反抗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娄圭赶紧跪请:“大人,下官恳请您息怒沉心,细细听下官一言!”
卑礼如此,换做旁人,只怕已经受之,但褚贡生性执拗,到底不应。
“娄子伯,本官告诉你,本官就是死,也要死在这府堂,你身为主薄,怎敢违令?信不信本官立刻将你打入府牢!”
呵斥刺耳,娄圭心叹,顷刻转念,他叩首请罪:“大人,下官无能,不足以出谋退贼,现今只能以四门诱敌之策,保百姓东逃之路,大人,下官告退!”
话毕,娄圭径直离去,空留褚贡在府堂内咆哮。
于后,娄圭来到城中校场,此刻宋忠、张羡、邓义、霍笃等官吏已经合力家奴健仆两千余,另一侧则是文聘、王威及府堂衙差、团练等兵阵,粗略估计,也有个三千不到,想来也是力尽之果。
“娄大人,太守什么意思?”
宋忠匆匆来问,娄圭摇头,宋忠立刻明了。
“唉,大人到底心疯不明!”
一声愤慨,宋忠便转了话风:“大人,吾等已经整备府中可战家奴健仆,只等您一声令下!”
“尔等立刻派人通传全城百姓向东门集合,只要战鼓一响,两刻拖身,尔等立时开城门冲出,记住,不管贼兵如何阻拦,你们都要强撑下去,哪怕跟随的百姓深陷贼刀之下,也不可转身回救!!”
娄圭沉声,乍耳听去,娄圭所言毫无义理,可是细想后倒也附和眼下情况,那城外贼兵有十余万,分两大部南北围堵,东门方向少说有万人贼兵,以霍笃之勇,掌两千健仆队拼死冲击,五分胜算足有,其后百姓跟随,十之二三会被贼兵杀害,可剩下的六七却能够跟在霍笃这些人冲出的生路逃去,两相比较,自然无人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