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和徐宝的办法一阴一阳,无所谓对错,以结果而论两者都是大有可为。
怀恩听了两人的话之后从态度上来说似乎更倾向和欣赏徐宝的想法,但却也没有直截了当的做主拍板儿,反而倒是向在场的第三个人询问意见。
“永成,听了这半天,你怎么看?”
“啊?我,奴婢,我。。。老祖宗。。。”小宦官忽然被点了名儿,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脸上也露出了紧张和惊惶的神色来。
怀恩温和的安慰道:“没事儿,大胆的说,说错了也不怪你。”
“是。。。”小宦官依旧有些紧张,勉强的整理了一番思绪,小心又小声的说道:“奴婢觉得李公公和徐公公说的都对,不过要是要奴婢来决断,奴婢。。。想打,不想给钱。”
“沙场浴血的不是你我,而是三军将士,你自然说的轻巧。”李玄有些不悦的说道:“你可知道一旦战败,京城未必能再找出一个于少保来?”
“总要让他把话说完。”徐宝笑了笑,又看向那小宦官:“接着说,说的详细点儿。”
“嗯。”得了鼓励,小宦官重重的点点头,又接着道:“奴婢不知道那许多大道理,只知道鞑子与咱们不共戴天。而且。。。而且。。。”犹豫了一下,小宦官严肃了神色:“先秦暴政,然则边疆不乱,天下终是我汉家的天下。汉武之强也强在重振汉家雄风,令四夷宾服。之后晋、五胡乱世、隋、唐、宋,历朝历代对于化外蛮夷皆是以怀柔之策抚之,割地、纳贡、和亲手段屡见不鲜,结果却又有几时真正的太平过?难得我大明自太祖以来未曾有一时隐忍求全之计,这个先例。。。奴婢以为不能开在我弘治一朝,否则遗患无穷!”
徐宝抚掌而笑:“好见地!”
李玄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反驳,算是认可了他的这番道理。
怀恩点点头,随后唏嘘道:“成祖爷二度北争,回朝时曾言‘我朝国势之尊,超迈前古,其驭北虏西番南岛西洋诸夷,无汉之和亲,无唐之结盟,无宋之纳岁薄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
先有秦皇,后有汉武,再后有武悼天王,之后不管是唐宗宋祖哪一朝的太平盛世其实也都不过是委曲求全罢了,直到太祖爷光复汉家河山,我汉家儿郎才算是重新站了起来,成祖爷五度北伐,为的也不过是将这份勇武绵延。
李玄。”
“老祖宗。”
“阴谋或可以骋一时胜败,但立足千古,有些事明知不可为亦要为之!”
“我记下了。”
“更何况咱们还不一定会输不是?”怀恩又看向徐宝:“我与你的态度一样,如果要打,那便打,绝不犹豫,绝无妥协。”
“我也是一般态度。”徐宝正色道,随即又有些犹豫:“只怕朝中那些文官儿不争气。。。”
“有话便直说,竟说这些没用的。”怀恩抬手笑着点指徐宝:“外廷那些文官儿该杀的都被你杀了,剩下的要不就是没有主见只知做事的能吏,要不就是与你一样的硬骨头,再有的万安、刘吉难道在这件事上会与你唱反调?打死他们也绝不可能主动去背辱国的骂名。你是担心两宫太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