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高胜寒是什么人物啊,怎么就折寿了?”
“苏朝暮是真的老糊涂了吧,高胜寒要是真的活到能教许春秋的年纪,八成得要有个一百五十岁了吧?这怎么可能啊?”
“等等,我记得苏朝暮她自己就是师承玉华班高胜寒的吧?”
“我的天我的天,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什么意思啊?”
“现在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苏朝暮真的老糊涂了,连自己的师父都认不清楚了,而另外一种……”
“另外一种是什么啊?”
“不可能的吧,这不可能的吧?”
“……”
只见苏朝暮朝着许春秋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收的。”
台下的观众还一头雾水,只见邱月白的脸已经跟着变了颜色。
苏朝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不可能不知道。
“我早些年在法国待过一段时间,教过这孩子。”她笑了一下,“就当是代师收徒了。”
学艺的这一行有个奇怪的、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即便师父年事已高无力授业,甚至已经驾鹤西去,那么门下继承衣钵的大弟子是可以代师收徒的,以此给拜师者一个名分。
苏珊有些疑惑地在一旁暗暗地问了一句:“奶奶确实在法国待过一段,可是时间好像对不上啊。”
苏爸爸摇摇头让她噤声:“你那时候太小了,记错了吧。”
是她记错了吗?年幼时候的记忆像是蒙了一层纱一样,就连苏珊自己都记不大清楚了,于是她厘清了自己的思绪,不再去想它。
苏朝暮拄着手杖撑在那里,她当然没有教过许春秋,可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许春秋的师门恐怕是说不清了。
于是她干脆代师收徒,给了许春秋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
几十年前许春秋拉着她进玉华班的情景好像还历历在目,那条潮湿的老街、侵骨的寒风,还有许春秋手心的温暖。
再次找到师姐还存活在世的消息了以后,苏朝暮找人查了她从小到大的经历,一下子锁定了这其中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却不知道她拿到的已经是陆修做过手脚以后的履历了,这样一番杜撰居然暗合了陆修编造的时间线,无形之中把这其中的漏洞给填补上了。
“这恐怕不合规矩吧?”邱月白有些慌了神地说道,“高老先生泉下有知,恐怕不会乐意迎这么一个……”
她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苏朝暮冷哼一声,便讪讪地闭了嘴。
“我玉华班的规矩,还轮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插嘴。”
不乐意?许春秋当年可是整个班子里最出挑的大弟子,玉华班的台柱子,高胜寒乐意还来不及呢。
“邱月白,你是白活了这么些岁数了,竟然还不如个孩子通透。”
“《锁麟囊》你也唱过,刚刚那孩子唱的是什么,你不会没听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