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秋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有了认床的毛病。
入住酒店的第一天,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是心心念念地惦记着别墅里紧挨着陆修的那间客卧。
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把那里认定成了自己的“家”。
大概是因为前一晚睡得不安宁,天亮的时候,许春秋雷打不动的生物钟没能顺利地把她唤醒。
副导演昨天和她说过了,早晨的第一场戏排在九点半,尽管酒店距离片场并不远,基本上位于步行距离的范围之内,保险起见她至少也需要在早晨八点半之前出门。
八点的时候她的手机振动了一下,许春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伸手到床头柜上去摸手机。
酒店的床头柜和家里的不大一样,她一伸胳膊过去,非但没有摸到手机,反倒一下子把它带到了地上。
嗡鸣的手机仍然在锲而不舍地振着铃,她眯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低头捡起手机:“喂?”
“早上好,”陆修的声音带着笑意,“起了吗?”
许春秋一个激灵清醒起来,低头一看时间。
八点零五了,她才刚刚起床。
“抓紧时间洗漱吧,第一天拍戏别迟到了。”
陆修顿了顿,又说道,“……方便的话可不可以不要挂电话?”
“你不用说话也没关系的,就和平常一样洗漱吃饭,我在电话这边陪着你。”
“我想你了。”
许春秋听到电话里传来低低的一声喟叹,倏地红了脸。
她把电话放在洗手台上,白色的泡沫浮在水面上打着圈消失在排水口,她“啪嗒”一声关掉了水龙头。
吐司机发出“叮”的一声,厨房里弥漫着咖啡豆的香味,他把杯子从咖啡机上拿下来浅浅地啜了一口,静静地听着电话另一头许春秋咕嘟咕嘟地含着漱口水。
剧组那边有专门的化妆师,提前在酒店里化好妆反倒是多此一举。
许春秋飞快地洗漱护肤,拉开衣柜套上毛衣和裙子。
“收拾好了?”
许春秋“嗯”了一声,她抬腕看一眼时间,还好还好,才八点二十。
她把剧本往随身的帆布包里一塞,正准备出门就听到电话里陆修的灵魂拷问:“等等,你早饭吃了吗?”
她当然没来得及吃。
许春秋张口就编:“吃过了,刚刚吃的。”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叩叩”两声敲门声,打开门以后只见小白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瓶热牛奶。
许春秋突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妙,她朝着小白疯狂比手势,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唇上示意他噤声。
可惜晚了。
只听小白的声音口齿清晰地传入了手机的收音听筒里,准确无误地传达到了陆修这一边。
“小许老师,你没吃早饭至少也要喝瓶牛奶暖暖胃吧。”
许春秋扶额:……
我就不该给他开门。
鞋柜上的手机传来陆修的声音:“怎么又不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