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飞机在空中稳定了下来,舱门缓缓打开,高空中的空气很冷。飞行教练一人拿了一个氧气面罩给他们戴上。
谢朗整个人已经抖得像个筛子一样了,安全协议上的条条款款反复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颤颤巍巍地问飞行教练:“我安全吗,我真的安全吗?”
“你能做到的,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的。”
飞行教练一边成竹在胸地说着,一边抄起一把剪刀塞在背包的最外侧。
谢朗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那、那你往包里放剪刀做什么?”
教练就像是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一样,避而不谈地转移话题:“我每天都要飞四五次,遇上旅游旺季还会更多,跳伞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谢朗心中稍稍放松,像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那应该是问题不大……
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呼吸,平复下了心绪以后仍旧是好奇,于是再一次指着飞行教练背包里的剪刀问:“所以这个剪刀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飞行教练笑而不语。
陆修朝着谢朗的方向看了一眼,平静地补充了一句:“是用来剪绳子的。”
谢朗一颗小心脏又被提了起来:“剪剪剪剪绳子?”
“刚刚签的安全协议里面写了,如果在跳伞过程中遇到危险,教练可以主动切断与你的联系。”
“???”
“换句话说,教练是有权利在空中将你抛弃的,她可以选择只保自己不保你。”
“!!!”
所以教练即便是一天飞八百次也不能保证她也一定是安全的对不对?
谢朗惊恐地看一看飞行教练背后的背包,几乎要哭出来。
而事实上她确实哭出来了,她死死地扒着舱门,抽抽噎噎地不敢走。
楚星洲看上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岌岌可危地维持着面部的表情管理。
签安全协议的时候他就看得一知半解的,洋洋洒洒的一大篇免责条款他就看懂了一小半,还是连蒙带猜的。反正为了录节目,导演组让他签他就签了,一直到现在才开始七上八下地忐忑了起来。
不光是身在机场里的谢朗和楚星洲慌了,就连屏幕前的观众也都跟着慌了。
“卧槽这个安全协议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有权利将游客抛弃啊?”
“剪绳子?这也太可怕了吧!”
“极限运动还是不要轻易挑战比较好。”
“这安全协议怎么搞得真的跟生死协议似的啊……”
“……”
飞行教练戴上护目镜,娴熟地按照惯常的流程问道:“现在你们可以商量一下由谁先下去了。”
楚星洲看一看机舱里的其余几个人,谢朗正鬼哭狼嚎地扒着舱门不撒手,他硬着头皮,心一横说道:“我先来吧。”
他在飞行教练的帮助下,艰难地背上了滑翔伞包,教练紧一紧绳子,只听“咔哒”一声把两个人扣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