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昼夜红着鼻头和眼睛,黏人地拉着纪山海的衣角不撒手。
他听到班主任的解释,心里便已经大体有了数。
他黑着脸蹲下身来,一句话也不说,任凭男孩的妈妈再怎么大呼小叫也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男孩的眼睛看。
小胖墩抹一抹脸上的鼻血,他被纪山海一本正经的样子吓得哭声都破了音,从一开始的理直气壮渐渐地变得心虚了起来,响亮的大哭声变成了抽抽搭搭的啜泣,渐渐地止住了眼泪。
“小朋友,不要撒谎,告诉叔叔你到底为什么和昼夜打架。”
男孩的妈妈拧着眉毛把孩子拉到自己身后:“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还吓我儿子呢?”
她的话音未落,只听见男孩子又一次哭出来:“对不起……”
“是我不好,我不该说林昼夜是没有人要的小孩,我不该说林昼夜没有爸爸……”
小男孩哭得鼻涕眼泪满脸都是,纪山海的神色重新缓和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给他。
小胖子花猫似的擦脸,鼻涕眼泪和沾了满脸的鼻血一并被纸巾抹掉,小朋友白白胖胖的脸颊和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压根就没有什么伤口,这样一来反倒是林昼夜看起来更加狼狈。
纪山海重新站起身来:“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您刚刚也听到了。”
“您儿子的医药费我来承担,昼夜脸上的伤也不跟您过多地计较了,您看这样行吗?”
对方的家长仍旧蛮不讲理:“这样就完了?还说什么不跟我们计较,明明是你女儿打人在先吧?”
纪山海沉默片刻,他显然没有想到台阶都给人递过去了,男孩的妈妈竟然还是这样胡搅蛮缠。
“那您想怎么样?”
男孩妈妈双臂交叉在胸前,用鼻子“嗤”了一声,“道歉呢,处分呢?这是最起码的吧!”
林昼夜慢慢地松开了纪山海的衣角,她像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一样,小小的身体又往后缩了一点点。
纪山海低头牵住她,把小朋友小小软软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他重新转过头来,慢条斯理地道:“两个小朋友都还小,才上小学就背个处分谁脸上都不好看。”
“你什么意思,你女儿打人凭什么我儿子也要跟着背处分?”
纪山海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嘴角:“您儿子人身攻击在先,事情从始至终由他而起,您说为什么要背处分?”
男孩妈妈把肩上挎着的奢侈品包又往上拎了拎,尖锐地道:“他说错了吗?”
涂着红指甲油的指尖朝着林昼夜的鼻尖指了指:“她不就是没有爸吗。”
她上上下下地在纪山海的身上打量了一番:“你看着也就二十五六,这孩子不是你亲生的吧?”
“你是她什么人啊,她叔叔?还是她继父?”
纪山海倏地冷下脸来,声音冷得像是要凝结出冰碴子:“小孩子的三观还没有完全形成,难免会因为冲动产生冲突,孩子固然有错,但是尚且情有可原。”
“而作为监护人却没有给孩子正确的引导,这就是作为家长的失职了。”
男孩妈妈把奢侈品包往地下一摔:“你什么意思啊你,怎么还阴阳怪气地骂起我来了?”
她竖起一根手指威胁道:“你别以为我们母子两个好欺负啊,我老公马上就过来了。”
“我老公可是山海集团的市场总监,他要是一来,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