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不凡看着病床上的叶晓柔问:“你爸爸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他的余生如果不出意外还有很长,难道就这样了吗?”
叶晓柔讲出了许多年不愿意提起的往事,他的父亲原先是一个电子厂的职员,后来当过电工修过彩电。
可是终究是家里穷,母亲去世之后他更嗜酒如命,紧接着便是沾上了赌博,从此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完全变成了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一个疯子。
叶不凡觉得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应该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傍晚他要了叶晓柔家的地址,途经菜市场的时候买了两瓶二锅头,顺道要了个猪蹄子,一斤牛肉外加半斤花生米。
这房子是晓柔爷爷留下来的,要是在这个年代,恐怕爷俩只能够睡桥洞。
叶不凡推开门便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房间里传来一股刺鼻的烟味儿。
“叶叔,在家吗?”
叶晓柔的父亲走了出来,看到叶不凡他低声的说:“有事吗?”
“叶叔,白天我这话说的有些重,按道理来说,我这晚辈不应该跟你说这些话,给你来陪你道歉来了。”
“不用道歉,你说的对,我就是个混蛋。”
猪蹄子就酒那可是越喝越有。
叶叔将叶不凡请进屋里,将这些卤菜放在桌子上。
半小时后两瓶二锅头已经空了。
叶叔将自己的前半生全说了遍,听完这故事之后,叶不凡有一些悲伤。
原来晓柔的生母并非因为意外而死,而是在服装场上班的时候,遭到了主管的非礼,从此以后便患了严重的抑郁症,最终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晓柔将母亲的死全都怪罪于父亲酗酒身上,一个男人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在那个时候他曾经反抗过,可最终险些丢了命。
为了爱人的名声他只能吞下这苦果,从此后便一蹶不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叶叔用自己皱皱巴巴的手,擦拭着留在眼角的眼泪。
“来,大侄子,既然你认了晓柔做妹妹,我就把她交给你了,这样我去找她母亲的时候也放心,我给你跪下了……”
叶不凡吓了一跳,这叶叔还真就给自己跪下了。
“叶叔,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咱们同姓你又是我的长辈,以前的困难都过去了,这晓柔已经没有了母亲,你总得给她一个盼头,我就是无父无母的孩子,我能够体会到这种孤独和无助。”
这叔侄两人聊了许久。
叶不凡感受到的是一个父亲的无奈甚至于绝望,言辞之间他甚至感觉叶叔有轻生的可能。
“叶叔,你有过修电器的经验,回头我给你弄个小门店,做正经的营生总比赌博来的好。”
“行!”
说完这个字,叶叔便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叶不凡将这事记在脑海里,他不想叶晓柔跟自己一样父母双亡,不想等到她有子欲孝而亲不在这种无奈。
扶着叶叔躺在这脏乱的床上锁门离开。
次日一早他便在附近的街区寻找合适的门面,这活计恐怕只能租一个小门脸,要不然连房租都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