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这更正确的事情了,”霍悯阳声音一如平时般沉着稳重,充满压迫感,却带上了一点少见的张扬:“除了人类的存亡。”
金面神使手按圣台,将它没有表情的黄金脸孔转向霍悯阳,语气中却并没有被冒犯的恼怒:“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人乃神创。造物主可以赐予我们生命,也有权力收回。
你的眼界太狭小了,人类的存亡无足轻重,我们不过是主的工具。扮演好一个工具应该的职责,就是最好的回报与我们应得的全部幸福。
诸天万域,能成为银面使的人,无一不是通过测试,证明自己随时可以舍弃生命牺牲的。我真的不明白,这样的你为什么总是会纠结于这一颗小小地球的存亡?”
“是啊是啊,你永远不会明白。看轻自己的生死与尊重别人的生命是互不相干的两回事。
当然,要说本王尊重他人的生命那就是个笑话。但是在文明的重量面前,即便是创世神也不该为所欲为。”霍悯阳说着叼起烟袋深吸,然后长长地吐了口气。
一阵死寂,只有烟袋中散发出的缕缕青烟在空旷的神殿中弥漫。
乌努文文威姆的纯银面具下看不清表情的变化,更不要说金面神使那完全看不见一丝皮肤的全脸金面。无论他是在嘲笑,是在勃然大怒,还是杀机毕露地冷酷着脸,你都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反馈。
正是这样的想象空间,带给人强大的无形压力。
唯有只遮住下半张脸的昏暗月亮高高挑起眉毛,似是在玩世不恭地期待着后续的展开。神使殿下最为得利的手下霍悯阳破天荒地直抒他不同的意见,这确实是一件让人有些期待后续展开的事情。
以这位的秉性,断然不可能真的因为自己想法不同,就一定要提出来发泄感情与不满。平日里与神使大人向左的观点全部都被他小心隐藏掩饰,这一点昏暗月亮还是略微了解一些的。
霍悯阳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也从不会急于求成。若是没有完全的安排,他宁愿隐忍,即便不得不舍弃很多宝贵的东西也可以隐忍。
所以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霍悯阳说的那些是真话还是借口了,而是他直言反驳神使出言亵渎,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足十秒的死寂,却让昏暗月亮感觉有十分钟那么长。很显然,神使大人也需要时间思考霍悯阳表现异常的原因。最终,他终于等到了神使的回应:
“银面使阁下,请收回你亵渎的言论。还有,熄灭你的烟枪,不要用凡人的享乐欲求玷污圣地。即便这只是一个简陋虚伪,由凡人所妄图展现神的荣光所复刻的一无是处的庙宇,它在我们面前也象征着神的荣光。”
“好好好。既然我们的集会如此神圣,那么神使大人此次召集我们所谓何事呢?”霍悯阳装模作样地熄掉了烟枪,不再吞云吐雾:“是不是对即将到来的【清算】有了什么另外的安排?”
金面神使又用它面具上金子铸成的眼睛直勾勾盯了霍悯阳十几秒,连按在圣台上的右手都隐隐抖了抖,最终还是如机器人一般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