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颜婼见诸位堂兄都没了声,便转向裴佑,语气略带纳闷与埋怨。
“阿爹也是,往日也有不少官媒上门,说要替那些贵门公卿的子弟牵线来求娶我的。当时阿爹都拒绝了,怎么今日反而主动提起相看赵枫。”
旁边的大堂兄表情有些跃跃欲试,似乎能解答裴颜婼提出的问题。
裴颜婼先是不满的瞪了大堂兄一眼,才拿下巴去点他:“大堂兄如果知道答案,不妨直说。”
大堂兄笑得狡黠:“婼婼莫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个问题明明很好推断出答案…你当叔父为何要相看赵枫?还有之前爷爷要在陛下面前帮赵枫说话?还不是因为其间有利可图。”
裴颜婼赌气道:“我怎么看不出赵枫身上有什么利益是咱们裴家可图的。”
“婼婼又故意说笑了,之前你不就听图赵枫新研制出来的火药武器?”大堂兄反问道。
裴颜婼脸色不太好看:“不止我图,其他军营的将军也图。”
“图的人多了,赵枫也未必是人人都肯给。否则他为何只同意把新武器装备给娘子军而不是其他军营?那是因为之前我护卫他去剑南道,这火药武器是他还我的。这叫礼尚往来。”
“不止吧…”大堂兄轻蔑的笑了:“赵枫若要行礼尚往来之法,大可送些银子或其他,哪有拿新武器装备份额来还人情的?早前我还当婼婼是个明白人,没想到也是个看不清的。”
裴颜婼随即反驳道:“兄长才是看不清的!方才说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又说我是真糊涂,兄长才是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人!”
二堂兄也跟着笑话起裴颜婼来:“你看你看,我们不过是把话挑明而已,婼婼就着急了。”
三堂兄也不遑多让:“如果不是爷爷如今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有魏国公的身份地位;加上叔父统领着长安城禁卫军与郊外的五万人禁军营,婼婼的那点护卫之功能入赵枫的眼?”
几位堂兄直接挑明了裴家与赵枫之间的利益往来,裴颜婼未必不晓得,但却不能接受什么都搬到明面上来说。
这会显得双方目前做出的许多事情都是对彼此有所图之人,并非完全发自真心…瞬间使得赵枫在她心里的印象大打折扣。
裴颜婼心里有气,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开了。
裴佑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说什么,只招呼几个侄子往书房走。
大堂兄见此时裴颜婼不在,便正好把心中的疑问向裴佑提了出来。
“叔父,侄儿记得此前叔父曾经放话,说不会计较未来亲家的身份是否权贵,甚至更倾向于从寒门选女婿。为何如今叔父又对赵枫有意?”
如今赵枫已经是安乐王,不再是贫贱之人,更不曾是寒门子弟。
裴佑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答道:“以往本侯仍在庙堂时,见惯了贵门公卿之间互相许婚攀亲之事。王公贵族之子过惯了娇生惯养的日子,性子容易养歪,总不容易带未来的妻子好。”
几位围在裴佑身边的与裴颜婼同辈的堂兄们都不由自主低下头,生怕裴佑刚才的话里是在影射他们几位,毕竟他们也是躺在祖辈的功德簿上吃老本的贵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