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容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自己在海上竟然遇到了自己的手下。
而这些手下做起了海盗。
关键他还被风小小给骂了。
骂的还很难听。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
这偏远之地，不知道隔了多少层的手下，又怎么可能认识自己？
如今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秦慕容也倍感尴尬。
他转头看了一眼百晓大船，那些人并没有过来，都紧张的看向这里。
秦慕容叹了口气，然后小声说道：“这次出来我是准备做一件大事，你们不要暴露我的身份，还有……你们怎么就变成海盗了？我可没说过要让秦家商会变成这个样子。”
船长头贴在甲板上，根本不敢抬起来。
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不到秦慕容的话。
不过见船长都跪了。
他们也就意识到了什么。
也都同时跪下。
所以在外人看起来，就是秦慕容上了海盗船，然后海盗就臣服了，直接跪了一片。
很神奇，甚至不可思议。
船长小声说道：“是这样的，因为公子开了海域权限，也开了商道，这条路就一直是咱们商会在走，这也是不成文的规定，大家都遵守规定，相安无事。可是就有那么一些商人，无所不用其极，竟然私自制造大船，抢占商会的商路，甚至因此而发了大财！旁人见到了，自然诸多效仿，这一来二去的，倒是让他们给硬生生跑出来了，这一年要从商会手里偷走多少钱？我们本也不想关，但他们却变本加厉，甚至开始效仿我们，我们运什么，他们就运什么，然后在市场上压低我们的价格，一次两次也就忍了，次次都是如此，如何能忍？最后实在没办法，又不想影响公子美名，所以就伪装成海盗，在这片海域上拦截过往船只。但真的没有伤人性命，一般都是抢夺其五成货物，就直接放行了，他们少了五成，若想要维持住收益的话，就不能降价贩卖，这样也能保证整个行业不会受到影响。”
秦慕容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这是谁想出来的？”
“白条！”
“哦！”
秦慕容恍然。
果然是只有那个“历尽千帆”，才能想出这么有趣的办法来。
亦正亦邪。
虽然高高在上的欺负人，但未必是坏事。
毕竟大家把价格维持在一个起码的基准线上，而秦家商会又不会去刻意的压低价格，这样一来，其实大家都有的赚，并且可以让一个行业变得长远下去。
没有调控和监管的市场，是很容易出现大问题的。
打个比方来说。
北秦曾经就遭遇过一件事。
也不能说是秦慕容始作俑者，但跟他也撇不开关系。
就是羊绒案！
羊绒是一个好东西。
产量很低，但做出来的东西却是质量上乘。
秦慕容先是高价收购，这让其他的牧民都眼红起来，牛就不养了，马也懒得去赶，全部用来牧羊。
而羊这种东西，是吃草籽的！
它们不像是牛马之类，很容易跟草场有一个和谐的关系。
羊作为北边的“小动物”，在草场的争夺上，天性就不如牛马。
它们总会被赶走。
如此一来，它们想要活命，就必须吃一些别人剩下来的东西。
比如草根，草籽。
那些牛马根本看不上眼的东西，等它们吃完，羊就过去刮一遍地皮！
这是天性。
从根骨上决定的。
不会因为人类的饲养而发生任何的改变。
如此一来，草场就渐渐变小。
而羊的数量却越来越多。
等到多到一定程度，很多牧民发现羊的价格越来越低。
比如你一贯钱一捆羊绒，那边就五百钱，还有三百钱就卖的。
价格最后都降到了五十钱一捆！
而失去了羊绒的羊，很难度过冬天，它们会被宰杀。
羊肉也因此变得便宜了起来。
如此一来，牧民就会在几年之中，承受相当恐怖的代价！
羊卖不上价，牛马没有钱购买崽子，而牛马同时也早已经变得极为金贵。
反倒是要从大梁国去进购，那……以大梁国商贩的秉性，是不可能便宜出手的。
然后牧场也变得越来越贫瘠……
恶性循环一样。
如果没有大的战争，或者大的举措，是不可能把这种颓势给扭转过来的。
这就是秦慕容的绝户之计！
而更要命的。
是整个南北通商，被北疆城牢牢控制住了！
即便是北秦想要改变生存模式，也根本不可能拿到任何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