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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子大军临城,城中百姓惶恐不已,又闻明军出城战败惶恐变成恐惧,人人自危,因为他们都知道贼军入城最多拷掠富绅大户,可鞑子入城那是无差别的烧杀奸淫无恶不作,然后人畜全部掳走去那苦寒不毛之地。
城中各种流言飞起,勋贵们不同普通百姓那般惊恐,毕竟他们的消息来源来自高层更切实些,比如清军此番前来未必攻城,往年也有过类似情况,何况即便攻了也未必攻的下。
但毕竟一切都是未知,说不慌也不可能,纷纷派出家丁四处打探消息,有的甚至企图上城观望,哪知被守城士兵挡在城下。
若是往日他们摆摆架子,那些京营士兵也不敢硬拦,可眼下全城戒严,城防为重,锦衣卫和东厂的人遍布各城门,奉东厂督主令,闲杂人等不可随意登城,没错,勋贵们也是被列为闲杂人等的范畴。
而就在这上火的节骨眼,吴孟明又解酒发疯,挨家挨户上门逼捐,带着自己的家丁在府前捶门不说,还纠集成百甚是上千百姓助威呐喊施压,老百姓就好这口,有热闹一定要看,有事一定要起哄,所谓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加上仇富心态自古以来便有,……数百年后人的素质普遍提升,但逼捐,道德绑架时常发生,何况此时,而且又值国难当头。
很多勋贵,特别是那种背景不是很强大的迫于压力,只得咬牙捐了,也有的实在拿不出那么多,吴孟明也见好就收,一招手,下一家。
软柿子好捏,也有那种油盐不进的,任你怎么闹腾就是不开门,不见人,可吴孟明手段就更恶心了些,砸门泼屎尿各种下三滥手段尽出,弄的府中人怒不可遏去不敢出门面对,只得悄悄溜出去联手几家硬背景的要进宫面圣弹死吴孟明。
可是此时城外局势危急,崇祯帝哪有时间搭理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见,诸人连番求见,惹得皇帝震怒,派巩永固出宫训斥:“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捐点银子怎么了?尔等食君之禄却不知忠君之事,可谓不忠,尔等有今日荣华全靠先辈福荫尔如今败尽了门风,辱没了祖宗,就是不孝。既是不忠不孝,还有何脸面在这求见皇上,何况这当口不能为君分忧也就罢了还来添麻烦,尔等当真不为子孙后代着想么”。
这话说的重,很重,而且还隐含恐吓之意,诸勋贵不知这话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巩永固个人情绪,心下略寒,面红耳赤灰溜溜的回府去了。
吴孟明忙着借势逼捐勋贵,而另一路人马所得亦是喜人,八达通商会联手城中十余商贾发动募捐,城中大户和平民百姓纷纷踊跃,这个不逼捐,全靠自觉,敌军兵临城下时也是人心最齐的时候,均知城破则家破人亡,他们愿意那些钱粮出来让官兵卖命杀敌保护他们的家园和身家性命。
借势而为的人忙的不可开交,而造势的人却安静的很,安定门附近的一家茶楼被东厂征用作为临时指挥部,本来因为靠近城门茶楼也没啥生意,老板也是个爽快人,好水好茶奉上不说,还准备饭菜,常宇觉得过意不去给了银子,老板坚拒,言之为国尽一份力气,只盼小督主能打胜仗。
天近晌午,亲兵通报鞑子兵动了,常宇嗯了一声,继续吃喝,身边诸将则坐不住,纷纷请战,即便不敌也不能让鞑子如入无人之境。
常宇默不作声,诸将无奈。
少顷,王家彦从城上急急下来:“督主大人,鞑子兵已至二里外分兵似要围城……”常宇示意他坐下吃饭,微微一笑:“是不是分兵去了南城,东西还都空着”。
王家彦一怔:“原来督主已知道了”心中以为是东厂番子通报过了,李慕仙闻言却抚须一笑:“厂督算无遗策,贫道输了,自罚一杯”王家彦才恍悟这俩人全靠掰手指头算呢,不由暗叹,自己还是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