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狂妄。”“无知。”姒癸此言一出,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阐教诸多亲传弟子纷纷发出喝骂声,以表达对他的愤怒。南极仙翁的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点:“你敢在玉虚宫动武?”“别以为侥幸得天地青睐,气运浓郁,轻松无比获得一身了不得的修为,就可以自认天下无敌。”“玉虚宫内有你师伯祖亲手布置的阵法,你敢妄动,莫怪贫道动用将你镇杀,不信可以试试。”姒癸笑了笑,不以为意。对方若是真有十全的把握镇杀自己,就不会在这里放狠话。威胁肯定是有的,但更多恐怕是为了保住面子。毕竟被打上山门,传出去让他人怎么看待阐教?万一姒癸大胜,伤人后扬长而去,那阐教面子里子就全丢尽了。可惜他今天上门,注定是来当恶客的。“前辈,玉虚宫内的阵法,您可有手段破之?”南极仙翁闻言嗤笑道:“就凭她,垂垂老矣,连贫道都不如,焉能破解玉虚宫的阵法?”黎山老母驻足查看良久,认真回道:“费点功夫,破之不难,可需要老婆子出手?”南极仙翁心想:“还真会信口雌黄,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姒癸想了想道:“前辈先不急着出手,南极师伯,本帝在问你一句,可愿履行承诺?”南极仙翁以为姒癸怕了,有恃无恐道:“贫道方才不是说了吗?履行承诺可以,但需要时间,待过上三五载,师侄再来问吧。”姒癸微微皱眉,意念联系祭坛:“封神结束,你可有对抗圣人的实力?”祭坛幽然道:“不用等封神结束,本座现在也不比圣人逊色,你不必有所顾虑。”姒癸轻咳一声:“咳咳,晚辈顺便问一句,可有实力在圣人面前保住他人?”实力可与圣人相抗,和在圣人面前保住他人,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比如通天道人想干元始道人,二话不说,提剑就上,反正谁也奈何不了谁。可元始道人设计截教那些准圣境时,通天道人表现的就像个瞎子,啥也没看到。姒癸要的是那种,有圣人对他出手,祭坛能将人挡住,确保他无忧。这直接关系到他在接下来的封神过程中,出多少力。有句话说的好,付出和收益是对等的。总不能他这边往死里得罪阐教,那边却让他死在元始道人的秋后算账里吧。祭坛瞬间明白他的想法,淡然回道:“太上道人隐藏极深,本座没有十全的把握,其余不足为虑。”换而言之,除了太上道人出手不敢保证,其他随便来,完全不成问题。“确定?”“本座还不屑于骗你。”姒癸顿时吃了颗定心丸。见姒癸犹豫不定的模样,南极仙翁断定他打了退堂鼓,遂傲然道:“师侄还不走,打算留在玉虚宫过夜不成?抱歉,玉虚宫向来不留客,师侄请吧。”姒癸退后三步,朝黎山老母躬身一礼:“请前辈出手。”“你当真指望她一个糟老太婆破阵不成?”南极仙翁面露错愕之色,仿佛听错了什么。黎山老母淡然一笑:“破之不难,你且看好了。”她这句话是回姒癸的,南极仙翁还不足以让她专门回一句。只见她轻轻抬手,岁月流转的气息在她掌心浮现,看似缓慢却以势不可挡的势头附在玉虚宫各个角落。与六道轮回并存,又互不受影响的,是为时空。原本看起来朴实无华的玉虚宫受到侵袭,顷刻之间亮起无数神光流溢的符文。这些神光流溢的符文串联一起,化作一道紧密的大网,试图将岁月流转的气息隔绝在外。可岁月悠悠,哪里是一堆死气沉沉的符文抵挡的了的?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崩碎,最终化为飞灰,消散于天地之间。南极仙翁见状目瞪口呆:“这可是圣人布下的符文?你怎么可能破解的了?你到底是谁?”他忽然想起元始道人有一次提过,圣人所布置的符文,亘古不变,非圣人不可破。所以眼前之人……难怪钟响九声,他本以为圣人未至,结果却是引狼入室。他越想越心惊,甚至不敢往下想,也不敢反抗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黎山老母将玉虚宫的阵法破除。将阐教的面子丢下地上无情的践踏。姒癸慢悠悠道:“南极师伯可愿履行承诺了?”你不就仗着元始道人留下的阵法,所以有底气背信弃义,出尔反尔吗?如此倚仗没了,也该清醒了吧。南极仙翁闻言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对象,暴怒道:“姒癸,你当真敢这般不留情面?贫道劝你不要做的太过分,现在退去,贫道还能在老师面前替你求情,饶你一命……”姒癸打断道:“那师伯有没有想过,本帝肯不肯饶过背信弃义的小人?”“本帝再给师伯十息时间考虑,时间一过,本帝只好取诸位师叔师伯的真灵来封神了。”有了祭坛的承诺,姒癸打算冒险一次。反正任由局势发展下去,他也落不到什么好处。南极仙翁闻言寒声道:“贫道敢保证,今日你在玉虚宫放肆,莫说伤人,哪怕是只毁坏一花一木,他日贫道老师归来之日,便是你陨落之时,通天师叔也救不得你。”姒癸神色平静道:“师伯说完了吗?十息时间已过,不知该从谁开始?”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广成子身上:“不如就你吧,新仇旧恨一起算,正好不过。”姒癸往前一步,勾连天道,偌大的天道之眼将方圆数百里之地笼罩在内,根本上断绝了广成子逃脱的可能。随后轻轻一握,手中凭空浮现一把充满红尘味道的长剑。此为人道之剑,斩这些只留清气的仙人,再好不过。警兆大增的广成子,下意识就要逃走。然而已经晚了,人道之剑直接映射在他的心头,轻轻切开。在外人看来,广成子一动不动,上半身突然掉了下来,神魂俱灭。姒癸抓住时机将封神榜展开,神光映照天地,一道真灵没入其中。“这种结果,南极师伯可还满意?”阐教可不是截教,元始道人一向对他颇有不满,隐隐藏有杀意。因此姒癸没打算采取废除修为这种较为温和的手段,而是直接杀人。南极仙翁怒极:“混账,焉敢欺师灭祖对长辈出手?”姒癸慢悠悠道:“南极师伯,本帝唤你一句师伯,那是看在三教本为一体的份上,以及对先得道者的尊重,却不是你倚老卖老的倚仗。”“师伯莫要忘了,本帝乃是截教弟子,而师伯出身阐教,就在几个月前,我截教三位师叔陨落于诸位之手,本帝师祖顾念大局,没有过分追究,奈何有人不自知。”“既然大局无法顾及,不如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好了。”“本帝并非过分之人,我截教三位准圣境的师叔,换阐教两位准圣境以及十二位大罗金仙,不算占便宜吧?”归根结底一句话。要么认,要么死。南极仙翁深吸口气,朝黎山老母稽首一礼:“贫道师伯太上圣人有言,圣人不可轻易对圣人以下出手,不知前辈可否认同?”姒癸他不怕,上次斗法,对方不过仗着神通特殊,略胜一筹。这一次再斗,他未必会输给对方。就算是输,也不会惨败,保住众多师弟的性命不难。他忌惮的是随手破掉玉虚宫阵法的黎山老母。他敢笃定对方是圣人化身,至于是哪位圣人,仅凭手段还无法断定。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是自己难以匹敌的圣人。他之所以搬出太上道人,无非是想让黎山老母投鼠忌器,不敢对他们这些圣人境以下的阐教弟子动手。换而言之,他还是不肯屈服姒癸,想挣扎一番。毕竟元始道人让他拖延时间,他要是从了,待元始道人归来,岂能轻易放过他?当然,如果黎山老母作为圣人化身非得插手其中,那他也只能认命。这样低头,回头元始道人问起来,也算是情有可原。所以黎山老母的态度至关重要。黎山老母想了想道:“既是太上圣人所言,自然是认可的。”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