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陈氏的身子本就不好,府中大夫也不敢掉以轻心,跟着来了陈氏屋中。
沉吟了半天,这才郑重地说:“姨娘吃的用的,都有什么异常?”
“没有啊,姨娘这些天吃的药跟饭食都是一样,对了,姨娘这些换了一种药膏,大夫您看看有没有问题。”丫环说着就把那个描画了梅花的瓷瓶给了大夫。
打开一闻,大夫才厉声说:“这里哪里得来的,这里面掺了毒药,只是药量比较少,若是天长日久使用,陈姨娘又是这样的身体,怕是活不过两个月。”
陈氏心里一惊,苏玉儿曾经说过,这药是苏轻挽给的。
难道真的是苏玉儿说的都是真的,苏轻挽想要把她都给害了。
她是苏轻染唯一的亲人,若是连她都死了,苏轻挽再也没有威胁。
大小姐好狠的心啊,不单单害了她的女儿,现在连她都要害死,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怎么能容她好好地待在府中。
“扶我起来,大夫劳烦你跟我一起去见老夫人。”陈氏知道现在府中,唯一能够惩治苏轻挽的,除了苏弘文就是薛氏。
她避无可避,只能先发制人。
“是,老夫这就在外面等着姨娘吩咐。”大夫恭敬地点头,出了陈氏的屋子。
其实他也不想掺和到苏府的后院争夺,但陈氏都这么说了,他不得不应承下来。
“姨娘,您这身子,要不还是奴婢跟大夫去去老夫人面前说便好。”丫环为陈氏穿衣服的同时,也在担心陈氏的身子。
“咳咳咳,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若是我不去的话,她还不知道怎么狡辩,今日我定然要为我跟轻染讨回个公道来。”陈氏不住咳嗽,上气不接下气,面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活脱脱都不像是个活人的样子。
丫环见劝不住她,只得是叹了一口气,帮她把衣服给穿好,伺候她洗漱。
陈氏本就是病人,走一步都要歇上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到薛氏的住所,天都大亮了。
她在门口听见屋子里面的笑声,面上无甚表情,心中却觉得愤恨。
轻染才死多久,这些人就能如此高兴。
怨毒慢慢地渲染了整个眸子,与她的低眉顺眼相矛盾,形成了一种极其不和谐的怪异感。
薛氏身边的嬷嬷到了薛氏身边,把陈氏来的消息告诉给了薛氏。
“她怎么来了,得了病还不在自己屋子里面待着,偏生来找我的。”薛氏的脸沉了下来,嘴巴里面也是极尽刻薄之语。
现在整个苏府只有陈氏在养病,薛氏到底说的是谁,旁人自然是明白的。
只是心思各异,明面上看着平静,私底下暗流涌动。
薛氏不想见陈氏,她刚死了女儿,现在又生了病,薛氏觉得她晦气得很。
“老夫人,陈姨娘说了,若是见不到您的话,她是不会离开的。”薛嬷嬷在薛氏身边耳语。
“老夫人,还是请陈姨娘进来吧,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也会夸您宽容。”苏玉儿话没有说完,后半话便是,若薛氏不让陈氏进来,被人给知道了,只会说她刻薄寡义。
对一个刚刚死了女儿的姨娘,都能如此对待,可见平时为人如何。
这些话,苏玉儿即便不说,薛氏也是会想到的。
苏轻挽闻言,看了看苏玉儿,瞧见苏玉儿似乎对她的眼神不解,也不解释,温和一笑,便不再去理会了。
“玉儿说得对,陈氏这些年也算是伺候弘文辛苦了,让她进来吧,我倒是想看看她想做什么。”薛氏可以掩饰,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可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清楚她的个性,不就是不想丢了面子,让人在背后说道。
容氏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直觉上认为事情绝对不简单,偷偷地看了看苏轻挽。
见苏轻挽一点都不担心的模样,垂眸把所有的情绪都给掩藏了起来。
这个角度看过去,苏轻挽肌肤好似皎洁月光,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
露出来的全然都是温和无害,但她可不傻到觉得苏轻挽是温和无害之人。
倒是苏玉儿,今日好像很反常。
不多时,陈氏就被人给扶了上来,饶是镂氏这般恼恨陈氏的人,在瞧见陈氏那面色之后,都惊叫了一声。
这还是人吗,应该说一点都不像是活人。
薛氏见镂氏惊叫出声,白了镂氏一眼,镂氏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陈氏你怎么来了,不在自己屋中休息,要保重身子。就算是轻染去了,也不想你这个做姨娘的,跟着去。”薛氏沉声说,即便是说着安慰的话,但里面可夹杂着些许警告与不满。
陈氏听了出来,不由得在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