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把他叫回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红穗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但若是我死了,他证据还未发挥该发挥的作用。那我这条命可就太不值钱了,而且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我现在醒了,总会想到法子的。”苏轻挽叫住了红穗。
这证据就是用来对付祁舒玄的,要是让祁舒玄反咬一口,对祁昭来说,便是不利的。
她不能让祁昭为自己冒这么大的险,何况祁昭在这里,也是徒增担心。
祁昭不知道他走之后,苏轻挽吐了血。
他快马加鞭来了皇宫,拿着腰牌畅通无阻地到了御书房。
皇帝是被人从床上喊起来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一想到宁王很少会这般没有分寸,倒也就释然了。
“参见父皇。”祁昭背着包袱跪在地上,朝着皇帝请安。
“宁王,你这是闹哪一出啊。朕叫你去赈灾,你回来也不知道来复命,还在京城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你可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说的。”皇帝直接把桌案上的奏折扔到祁昭面前。
祁昭无所谓地冷笑说:“这些人还真是闲,若是能拿出一点功夫来盯着另外的人,也不至于让人在赈灾银里动了手脚。”
皇帝闻言刚冒出来的怒火,突然就消失了,他仔细打量祁昭。
发现他虽然跪在地上,视线却未曾挪到过那些奏折上。眼底好似有破碎的寒冰,映出了点点光亮。
而嘴唇上挂着笑,这笑暗含了讽刺。
皇帝想到,宁王的脾气倒是越来越差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问:“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有人暗中偷换了赈灾银,可是被儿臣给发现了。所以赈灾完整无缺地到了百姓手上,只是这样的事情,这些整天只知道勾心斗角的玩意儿却一点都不关心。”祁昭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包袱递给旁边的內侍,毫不留情地把那些个参他的人,骂惨了。
皇帝知道他的性格,倒也没有跟他计较。
一个儿子若是太省心了,皇帝就会开始害怕,自己屁股底下这个椅子,到底还能不能坐稳。
相反,若是宁王这般,总是闹出一点不合时宜的事儿来。
倒是让皇帝放心得很,所以皇帝远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生气。
反而还有些庆幸,祁昭才回京城,就把他积攒起来的好名声给毁了不少,就算是想要造反,只怕还没有人敢跟随。
祁昭只看一眼,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也不解释,脸上的讽刺越发明显。
皇帝狐疑地看着那些账本,以及证人的供词。
“真的是老三做的?”皇帝眼睛眯了眯,实际上这些证据摆在他面前,他就是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此事确实是祁舒玄做的。
但有没有另外的可能,比如祁昭为了争夺皇位,所以陷害祁舒玄。
毕竟现在明面上,祁昭登上帝位的希望要比祁舒玄大得多了。
帝王多疑,祁昭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就坦荡地看向皇帝,嘲讽地回答:“儿臣只是把这些东西交给父皇,至于到底是不是三皇子做的。父皇还是找信得过的人来查就好,或许三皇子是被人冤枉的呢,但父皇也不要因为心慈手软就错放了人。”
祁昭也不把祁舒玄给咬死了,毕竟有些事儿,需要徐徐图之。
就算是他现在逼着皇帝下令,把祁舒玄给处死,皇帝也不会如此做。
还不如以退为进,让皇帝自己厌弃祁舒玄,祁昭心想。
“来人,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以及京兆府尹来见朕。”皇帝点点头,此事若是真的。
那他也需要查清楚,祁舒玄拿着那么多银子来做什么。
祁舒玄是皇子,又有实权,俸禄跟赏赐都是不少的,除非他还有别的用途。
皇帝觉得自己只要深思下去,能把自己给气死。
过了好久,祁昭跟几位大人才从皇帝的御书房出来。
祁昭心里想着苏轻挽,一刻都不想耽误,骑着马就回了王府。
回去见到苏轻挽正靠在床上看书,不禁蹙眉道:“为何不待在被子里,也不怕着凉了。”
“这不是怕王爷回来,我睡着了吗。王爷叫我不要睡觉,我自然也不会睡得。更深露重,王爷这手都有些冷了。”苏轻挽握住了祁昭的手,打了一个激灵。
祁昭感受到一点温暖,却不想冻坏了苏轻挽,就想着把手给抽出来。
“我先去暖暖手,不然你会冷的。”祁昭见她不放,面色也不好看,忙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苏轻挽闻言,突然笑出声来,她还未曾见过祁昭跟谁解释的呢。
“王爷忘记了,以前都是你帮我暖手的。我们都是夫妻了,不应该相互扶持吗。”苏轻挽只是觉得自己这毒怕不是那么简单,有些忧心。
能医不自医,这毒与些奇怪,连她都摸不透,总归有那么一种感觉,让她察觉到了危险。
“是啊。”祁昭展颜一笑,是真正意义上的笑,驱散了他方才进来时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