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倒是忘记了一个人,现在怕是只有他能救下弘文了。”薛氏灵光一闪,整个人像是突然活了过来,精神十足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嬷嬷也不知道薛氏想要去何处,却也只能跟在她的后面。
过了许久,他们才到了三皇子府。
“劳烦禀告一声,我是相府的老妇人薛氏,想要求见三皇子,并且告诉三皇子,他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母亲吗?”薛氏知道,光是摆出自己的身份,祁舒玄不一定会见她。
可若是听到他母亲的话,他必定会起疑的。
现在他的禁足尚未被撤,一定在府中。
果然不出她所料,祁舒玄忙让人把薛氏给请了进去。
来人直接把薛氏给带到书房,薛氏独自一人走了进去,看见祁舒玄只口头上说:“见过三皇子。”
“相府老夫人,不知道你方才让人带给本皇子的话,是何意思?”祁舒玄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
“这么多年,三皇子难道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薛氏反问。
“本皇子为何要怀疑,老夫人说话之前可要想清楚了。”祁舒玄深深地看了薛氏一眼,丝毫不在意地说。
“你是镂妃跟我儿子苏弘文的孩子。”老夫人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定定看向他。
“老夫人,真会开玩笑,我父皇乃是当今天子跟一个囚犯可是有天壤之别。”祁舒玄的目光好似有浓稠的墨汁在里面搅动,原发深沉,语气也暗含了威胁之意。
“你背后有一块红色,拇指大小的胎记。而且你说说看,若你不是镂妃跟苏弘文的孩子,他们为何要帮你,总不会是觉得你可怜吧?”薛氏也知道要说服祁舒玄不容易,但她必须得试。
因为现在,唯独祁舒玄能救得了苏弘文了。
闻言,祁舒玄没有直接否决,而是想起了这么多年,镂妃与苏弘文对他的态度,还有支持。
确实,正如薛氏所言,若镂妃跟苏弘文跟他没有关系的,是绝对不会这样帮助他的。
以前他只觉得是镂妃跟苏弘文想要为自己找个靠山,帮助他登基。
他让这两个人永享富贵,可身为盟友,这两人确实做的很好。
难道,他真的是镂妃跟苏弘文的儿子。
不可能,他爹是皇帝,怎么可能是个阶下囚。
“本皇子,知道老夫人这是走投无路了,所以就用这些胡话来哄骗本皇子。你以为,就凭借这些话,本皇子就会相信你吗?”祁舒玄面色微凛,越发显得漫不经心,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那微微弯曲且泛白的手指,早就出卖了他的心情。
“三皇子不知道认识这个吗?”薛氏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张羊皮来,递给祁舒玄。
祁舒玄打开一看,上面写了他的胎记,以及他的生辰还有一个玉制的锁头。
他身上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两块玉的切口跟水头也是相同的,造假都不可能。
难道此事是真的,祁舒玄呼吸一窒,现在是彻底失去了分寸,一双眼睛猩红,看向薛氏的眼神更加地冷,好似在看一个死人。
薛氏也是见过风浪的,她今日来,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只是她可不是来送死的,也不害怕,挺直了原本有些佝偻的背。
现在的她更像是那个相府的掌权人,好似相府从未败落,“三皇子,不认我无所谓,可弘文是你爹,那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我来只是想求你把他给救出来,我们是你的亲人,怎么会害你呢。”
祁舒玄阴沉着脸,眼神幽深,探究地看向薛氏,在想此事到底可行还是不可行。
身为皇室中人,从小就要学会的就是为自己谋利,所谓感情,那都是需要抛弃的东西。
所以他没有,只会用趋利避害这四个字来作为自己的行事标准。
“三皇子,弘文怎么样也算是在朝中混迹多年的人,而且还身居高位,有些人脉还有他掌握的东西,您就不想要吗?”薛氏见他在开始考虑,就又添了这么一句。
“他要是有这样的东西,为何不拿来救自己。本皇子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老夫人这是走投无路了,才来这里的。你说的这些所谓人脉,有用吗?”祁舒玄也不是重情义的人,干脆挑明了。
“现在相府倒下了,那些人自然是不会有动作,但若是跟着您可以出人头地呢。所谓富贵险中求,老身想这道理,所有人都懂。”薛氏见他这样问,也不词穷,说出来的也是实话。
“而且,那是你的爹,就算是你不想承认。”薛氏接着说,她这话算威胁了。
祁舒玄闻言蹙眉,他知道若是惹恼了薛氏,她若是一拍两散也不好。
而且苏弘文手里的东西,他也感兴趣。
“我考虑考虑。”祁舒玄沉声说。
既然没有直接拒绝,那就是有很大的希望了,薛氏倒是没有指望他一口就应承下来。
“老夫人受苦了,本皇子在京郊还有个院子,你先去住着吧,来人带老夫人出去。”祁舒玄现在又恢复成了温润君子的模样。
现在如同和曦之光,方才宛若暮霭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