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淘得没边,只要他在家,那就没个消停的时候。他爹妈也不怎么管,就电梯旁边的窗户玻璃都被他用球砸坏两次了。”说到邻居家的孩子,孙景龙露出了嫌弃的神色,随后他又开始说其他的住户,“801,一家五口,两口子四十多岁,两孩子,大的是个闺女,上高中,小的是男孩,刚上小学,还有个老太太,是孩子的姥姥。他们是外地人,不太爱说话,见面有时候还装看不见。”
“805是个退休老头,闺女在国外,最近没在家,去国外看外孙了。”
“806以前住着两口子,儿子在南方上的大学,研究生毕业就地找了工作。他俩过完年投奔儿子去了,房子委托给中介往外卖呢。这都挂出去小一年了,也没卖出去。”
陆无川等他说完,又问他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孙景龙说没有,然后又说:“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钓鱼。天暖和的时候几乎天天去,也不怎么在家。也就这两天天气不好,才没去。”
“何家有没有跟什么人结怨?”陆无川又抛出一个问题。
孙景龙犹犹豫豫:“这话得怎么说呢,按说吧这人都没了,不该再说人家什么的。”
吕东铭就看不惯别人这个样子,直接说道:“你这是给警方提供线索,又不是背后嚼舌头,有话尽管直说。”
“是这样,老何这人吧,可能是当领导当习惯了,跟人说话一点儿都不客气,还总是打官腔。他老婆呢,小心眼儿,啥事都斤斤计较,买个菜差一分钱都不干的主。去年冬天楼上暖气跑水漏他们家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客厅棚顶一个角大白冲掉了,留了水印,楼上的说找人给刷下涂料,她不干,非要了人家两千块钱才算完。”
“就那点儿活,换成我自己买桶涂料就能干喽,一小桶百十块钱的事儿。就算是雇人干,手工有个两三百也足够了。跟人要两千,这不就是讹人是什么。”
“楼上的就同意了?”吕东铭诧异。刚才他们在802,的确看到客厅棚顶的一个墙角有被水浸过的印迹大概脸盆的大小,呈倒三角挂在那儿。墙皮有些许脱落,却并不是很严重,不然也不会还留在那里不做清理。
“不同意能咋整。”孙景龙面露鄙夷,“两千块钱说白了也不算什么大数目,总纠缠着也不是个事儿,认倒霉呗。”
“除了楼上的,他们家还跟别人有过矛盾吗?”陆无川问道。
“有,但都是小事儿。有一次老何在门口小超市买了袋盐,回家他老婆发现保质期还有一个多月,她去小超市把老板骂了一顿,硬是把开了封的盐给退了。还有一次他家小孙女在院里玩,被一个小朋友推了一把,他们两口子骂了那个孩子和家长十多分钟才放人走。反正都是鸡毛蒜皮的事儿,过后也就拉倒了。”
孙景龙罗里吧嗦说了挺多,但要说线索,还真没什么。就算是跟楼上住户的冲突,也完全没到杀人泄愤的地步。
吕东铭让他在笔录上签字,随口问道:“昨天你没跟警察说这些情况吗?”
孙景龙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说:“有个年轻小伙儿就问我,是怎么发现老何两口子死了,完事就让我赶紧回家,别凑热闹。”
“二位警官,这案子还得辛苦你们抓紧点儿时间。今年咱们小区都发生三起命案了,要是再不把凶手给抓着,恐怕没人敢在这儿住了。可这房子又卖不上价,就算便宜卖也没人买。象我这样没什么积蓄的,想换个地方住都没辙。这话我昨天就想跟他们说来着,没找着机会。我们平头老百姓过日子不容易,总这么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个事儿不是?”
吕东铭把文件夹合了起来,说道:“案子多长时间能破,谁也不能打包票。但我们的心情跟你们肯定是一样的,想要尽早将凶手绳之以法。”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你们,有要帮忙的,尽管吱声。”孙景龙表示着感谢把二人送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