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宁波城此刻除了负责看守城门的几队士兵以外,是没有其他兵力储备的。当他们得知了前线军队溃逃之后,第一反应并不是组织溃兵进行第二轮反抗,他们也知道一旦被前线溃兵顾头不顾腚的闯进城内,造成的危害甚至可能比倭寇还要恐怖。
所以宁波城东门和南门的守军果断关闭了城门,任由千八百好溃兵堵在城门下朝城头叫骂着。
“有能耐你们别逃啊,找倭寇拼命去,别特么冲我们逞威风!”城头的百户朝城下骂道。
远处,一路尾随着溃兵跟过来的200多个“倭寇”则正在不紧不慢的朝城下逼近,此时堆在城下的溃兵们已退无可退,就连换条路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幸运的是,远处的倭寇似乎并不急着冲到城下杀死他们,只是在远远地望着这些苟且偷生的溃兵们频出的丑态而已。
那么,事先埋伏在宁波城周围的万家死士们又哪去了呢?
“吱嘎嘎嘎……”
原本被官得死死的城门突然被从城内打开了一道缝隙,城上的百户以为是手下的城兵私自开了门。可结果她伸头往城下一望,却见守城门兵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倒在地上还在往外呲血的尸体。
在尸体的旁边还有几个东瀛人打扮的半秃见城头上有脑袋伸出,那秃子几乎想都没想,拿起踏弩就朝人头射去。好在这人的射术是在不怎么样,这一箭恰好射在城垛之上,吓得百户赶紧缩回了脑袋!
“弟兄们,藏在城内的倭寇把咱们脚下的城门打开了,可咱们的家眷还在城中。要事你们胯前的两颗卵子还没缩回肚子里,就特娘的跟我冲下去夺回城门!”
可是,正当百户带着城上的兵冲下去的时候,外面的溃兵一见城门洞开,便不管不顾的朝着宁波城里冲去。这一下彻底打乱了百户的计划,等他们下了城楼以后,只见到溃兵们正乱哄哄的从城外涌进,哪里还有什么倭寇的踪影。
城门是完好的,门栓也是完好的,如果这群溃兵在进城后紧闭城门,并协助城兵守城的话,或许宁波城根本就不会有多大的损失。只可惜现实经不起如果,这帮已经被倭寇吓破了胆的溃兵们在溃逃进城内之余,竟然将洞开的城门直接留给了倭寇。
等百户带兵冲进城门洞里准备关门时,城外的倭寇也已经冲到了城门的外侧。而在百户他们的身后,刚刚隐去的万家死士们则再次出现,百户和他的100多个手下瞬间便成了腹背受敌的局面。即便他们殊死抵抗,也没能挽回颓势。
守城的官兵在倭寇的夹击之下一个接着一个的接连倒下,百户甚至在他生命结束前的最后一刻,仍在试图关上城门,直至他被七八把长刀钉死在城门的门板之上。
于是,真正属于宁波城百姓的灾难,在这一刻终于拉开了帷幕。大街上到处都是死在“倭寇”刀下的百姓尸体,大街两侧的商铺则被劫掠一空,有些商铺也冒起了浓烟,燃起大火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宁波府衙,武库中。
集结于此的衙役、东厂番子和受雇的武士们正在挑选着趁手的家伙,不过有意思的是,东厂的人几乎都选了盾牌,而衙役选择了铁叉和渔网,武士们则选了长度在8尺以上的长矛。至于弓箭或弩箭之类的……
弩已经一把都没了,至于弓,就连同样精通射术的锦衣卫们都不敢用着武库里的弓。甚至在有武士准备拿弓的时候也被他们制止住。
“如果各位不怕拉弓时弓片崩裂伤到自己的话,大可以用它们。”
说完,一个锦衣卫还拿起一张没有上弦的弓,指着弓稍上的开胶的地方让武士们都来看看。刚才那些还准备拿弓的家伙们被吓得冷汗连连,赶忙和劝阻他们的锦衣卫鞠躬道谢。这一个举动倒是拉近了双方的距离,连隔阂与猜忌都小了几份。
“快看!”一个衙役指着城南方向冒起的滚滚浓烟,朝其他人焦急的大喊道:“是城里,南城着火了!”
“怎么会?”一个东厂番子差异的说道:“那是城门的方向,城门不可能这么快就失守的!”
只不过,当几个身穿兵装的溃兵从他们身前跑过时,已经不由得他们不信了。公公上前一把抓住一个正在逃窜的士兵,问他道:
“快说,南门是不是已经失守了?”
但公公哪想这人就跟丢了魂魄似的双眼无神,除了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快跑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答复。东厂的番子又接连抓了几人,这些人要么失魂落魄,要么不管不顾张口就骂,骂人的言语更是不堪入耳。
宝儿面色阴冷,来到那破口大骂的逃兵面前,说道:“三个数之内冷静下来,告诉我们城南究竟发生了何事,不然……”
“艸你们马的,快放了我!”
“三……”
“狗日的,放了我!”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