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张开圣旨铺在“张大人”的面前,和他说:“今天老娘就给你普及点儿你这王八蛋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的常识,怎么样?”
接着,宝儿伸手一指假圣旨的卷首说:“记住,这里既可以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也可以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但一定不可以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你敢这么写,司礼监的第一秉笔就敢把你砍了!”
然后,宝儿又一指假圣旨上的“诏”字,问道:“知道什么时候用诏,什么时候用制,什么时候用敕吗?
记着点儿,诏是皇帝代表国家意志而颁布的最高法令,诏书可是要加盖玉玺的;而制是在向大臣宣示皇恩或颁布朝中法度时才会用到的,今凡行大赏罚、授大官爵位、革除旧制、赦免降虏等皆用制书,和百姓没一点儿关系;敕曰最为简单,一般只用于给臣子加官进爵。
所以,你这个王八蛋知道错在什么地方了吗?”
可惜,宝儿只从“张大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愚昧和无知……
“老娘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就是咱们大萌的皇帝是没有权利任免一个没有任何功名或战功的白身做官!所以咱们大萌立国这么多年只卖虚职,从不授实官!而像参将这种正三品的高官,从来都是内阁拟票,皇帝批红,然后兵部尚书加盖正堂大印的告身才算作数。”
说完,宝儿又不屑一笑的说:“这种蠢货都能出来行骗,只能说骗的蠢,被骗的更蠢,蠢货已经多到骗子不够用的地步了!”
两个骗子被风午带走了,等待他俩的只会是来自刑讯高手的折磨,以及不间断的折磨和越来越残酷的折磨。宝儿关心的不是这两个蠢货,而是躲在他们身后为这两个人提供技术支持的那伙人。宝儿可不相信就凭这样的蠢货能在南直隶伪造出一场火灾,并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金蝉脱壳,将两个工匠给带走。
所以,这起假借宝儿之名在外招摇撞骗的案子,表面上看虽然好似已经完结,但宝儿却觉得行骗案不过是某个大阴谋所显露出的冰山一角而已!所以江湖调查司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至于在场的诸多武林人士,他们除了感觉从宝儿那学到了一辈子都遇不到,却够他们吹一辈子牛X的冷知识以外,倒是都觉得自己看了一场剧情跌宕起伏,高潮迭起的精彩好戏!
蓝河也在这时匆匆跑到宝儿的身边,附在他耳旁禀报了些什么。宝儿得此消息后,也没说其他的话,只是看似无意的与刘正风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江湖调查司的一众人等离开了刘府。
刘正风见宝儿离去时,眉间突然出现了一抹忧虑。但这抹忧虑的神色转瞬而逝,刘正风再次拿出自己和煦的笑容,邀一众亲朋好友再次返回大典现场。
“众位也都看到了,在下刚才的买官之举,实则是在配合东厂捉拿流窜五省十七州的江洋巨骗,不得已借着在下金盆洗手的舞台演了刚才的一出大戏。所以,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其实刚刚圣旨上说擢升刘正风为正三品的参将时,恒山派是很惊讶的。因为恒山就在大同镇治下的大同府附近,所以恒山也算五岳之中对大萌军制最为了解的。哪怕在大同这种下辖八卫、七所、五百八十三堡的军略要冲,一个正三品的参将也是能在街上横着走的。比参将大的官也只有副总兵、总兵以及内廷委派的镇守太监。
定逸也笑道:“刚才刘师弟真的吓到我了,我还想刘师弟究竟得有多神通广大的本事,竟能买到正三品的参将之职呢。闹了半天,原来都是假的呀!”
就连天门都在一旁长吁短叹,因为他所在的泰山派被万家兄弟欺压了几十年,若不是新皇登基之前派高手搞死了他们兄弟俩,想必泰山派到现在都没什么好日子过呢。可说到传闻中搞死万家兄弟的高手,老道他怎么感觉和刚才那位穿着蟒袍的公公有几分相似呢?
刘正风该解释的也解释完了,自然要将金盆洗手大典进行下去。这时其他人才回过味来,原来金盆洗手还是真的呀!
“各位,今日小弟金盆洗手,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中的恩怨。各种原因想必诸位已经清楚,刘某受东厂林大人器重,出任了有组织罪案与黑社会调查司的全职顾问,所以如今已是公门中人。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从今以后我刘正风退出武林。我派门下弟子,如果想改投别派,悉听尊便,刘某绝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