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爷爷,你来了,真不是我不稳重,实在是外面的传言让我没法稳重。”
尚处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周哲是个十分跳脱的性子,他颇有些怕眼前这这山羊胡老者,骤然见到他,骇了一大跳,不过他性子跳脱,胆也大,很快就缓过神来。
“什么传言?”相貌平凡的魁梧汉子也抬目朝他看了过来。
“仲伯,秦爷爷,是这样,容州新上任的那个毛头将领,让人传话,说咱们西风寇不过是群持强凌弱、鸡鸣狗盗、胆小如鼠的缩头乌龟。”
“只敢欺负欺负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若真有胆量,大可去容州军营找他。”
周哲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立即义愤填胸,怒容满面。
这个身材魁梧、相貌平凡的中年正是西风寇的大当家,姓仲,名烈。
坐在他对面与他对弈的山羊胡老者则是西风寇的灵魂人物,也是西风寇的智囊-寨子里唯一的一位长老-秦平。
秦平平常并不住山寨,他大多数时间都是以家境富裕的落地老秀才的身份混居于市井。
他周围的邻居们压根都想不到这个性情和善,相貌慈祥,不时还会客串一下先生的人会是西风寇最神秘的长老。
他平日并不管西风寇的事,可一旦寨子里遇到大事,拍板做主的人通常都是他。
他们落脚的这个客栈,是西风寇名下的产业,周哲平常就在这里跟着掌柜打下手。
听了周哲的话后,秦平一对花白的眉毛轻轻拧了起来,他抬起一只手,手指轻叩着茶桌,垂目沉思不语。
仲烈则是阴着脸,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看。
“仲叔,芦山镇的那两个村子真是咱们西风寇屠的?”
周哲瞧着他们的模样,复想起自己在外听到的传言,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出去。”正在拧眉想事的仲烈闻声颇有些不悦的朝周哲瞪了过来。
“可仲叔,这事如果真是咱们干的,确有违咱们西风寇的行事宗旨啊,咱们西风寇不是有明文规定,不得向普通老百姓出手么?”
周哲被瞪得脑袋一缩,却不肯就此退缩,梗着脖子继续道。
“出去。”仲烈面色一沉,眼神陡然冷了几分。
仲烈积威甚重,只是平素对周哲颇为爱护,一般情况周哲并不怕他,可一旦他真动了气,周哲是绝不敢触霉头的。
周哲被瞪得心胆一麻,不敢再犟嘴,只能不甘不愿的退了出去,唯有出去的时候,嘴里还在不服的低声嘟哝着。
“这孩子,因父母过世得早,却是被寨子里的人给宠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仲烈瞧着他的消失的身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性子纯良,这些年在你们的保护下手上也没沾过血腥之事,若以后继续走你们这条路,却不太合适。”
“但如果想洗白身份,做个普通人的话,却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
“芦山镇的事,或许真给咱们惹来了很大的麻烦。”
秦姓老者抬起头来,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复转目看向仲烈,神色颇为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