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要说起来,有盛川一直来看望她,她这里倒不至于门庭冷落的。
但是盛夫人好面子,她在星洲这边住着,老宅那边的东西一件也没有带过来,心里落差极大,总怀疑别人来看她,是来看笑话的。
也就闭门谢客,不想叫人上门看到她的落魄。
想到这里,她便有些怨怪儿子心太狠,没见过这样发作母亲的。
刚开始盛川来看望她,她都赌气避而不见。
盛川倒是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孝顺懂事的盛川,她不见,他仍旧不时地过来,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好似害她落得此等境地的不是他。
盛夫人渐渐地,心里就有了主意,某天在盛川来的时候,故意跟张嫂哭诉。
一会儿说想家,一会儿说这里住得不习惯认床睡不着,一会儿又说,做梦梦到盛川小时候。
主仆俩说了一大通盛夫人怀孕时、生产时乃至于盛川读书时的旧事。
门外的身影静静地站了半个多小时,也不吭声,就这么听着。
盛夫人便觉得,盛川心底里,还是顾念着她的好的。
晚饭的时候,便和颜悦色地跟盛川一起用餐,端着慈母的架子,为盛川添饭夹菜。
这场景看起来母慈子孝,颇为温馨。
只是盛川接过那碗饭后,恭敬地道了谢,却并不吃,反而带着几分歉意道:“母亲,抱歉,您可能忘了,我有洁癖。”
盛夫人当时就愣住了,之后一顿饭吃得如鲠在喉、食不知味。
盛川有洁癖,她是知道的,这些年母子俩虽然关系融洽,但是也鲜少有亲密的接触。
盛川行止间,始终保持着对待长辈的礼数周全,却失之淡漠疏离。
但是最近盛夫人亲眼看着盛川亲手为姜思琪盛饭布菜,那应该是可以接受这种亲密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