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太平间。
方牧一步步走来，看到了坐在外面的赵奇圣，无比的苍老而落寞。
仿佛一天之间，他又苍老了二十岁……
站在他面前，方牧想要开口，但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奇圣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往日深邃的双眼，此刻却是一片灰白黯淡。
“来了啊……”
“嗯……”方牧点了下头，一个字的回答，仿佛有千斤之重。
“进去看看吧，最后一眼了，这丫头总是这么的让人出乎意料……”
赵奇圣的话，犹如一根刺，深深刺入了方牧的心脏！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迈步走入了太平间……
太平间内，还站着一个人，赵政焱。
他低着头，一直静静凝望着赵颖的尸体，背光的阴暗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孔。
方牧走了过去，当第一眼看到赵颖的时候，他几乎有些认不出来了。
她虽然依旧还是那么漂亮，但是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机，而且脸色是如此的苍白！
那一头绿发，在这一刻让她的脸颊更显苍白了，苍白得让人心痛！
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怎么突然间说没就没了呢……
她的脸颊和脖子上，可以看到一些淤青，显然是死前还受到了虐待……
方牧的眼角剧烈抽搐了两下，他无法接受眼前这个事实！
杀害了赵颖的，居然是他一直尊称为仙师的仙人！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仙人，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情！
这一刻，仙人上万年来的神圣形象，在他心中慢慢崩塌……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遇到他们……”方牧想要伸手擦去赵颖脸上的淤青，但最终还是没能伸出手。
现在的他，还有什么资格触碰她呢？
赵政焱发出了两声低沉而嘶哑的轻笑：“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只是她运气不好而已，遇到了畜生……”
方牧默然，如果是以前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诋毁仙人，他肯定会愤怒。但是现在，他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们在哪里？”赵政焱再次开口，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坚定。
方牧皱眉：“你想报仇？不可能的，你不是他们对手。”
“是吗，那如果加上这些呢？”赵政焱忽然拉开了皮衣的拉链，里面赫然绑着一个液体炸弹！
方牧眼孔一缩，沉声喝道：“你疯了吗，你想连自己也一起炸死？”
赵政焱缓缓抬起头，方牧终于看清了他的表情，那是一张已经完全因为绝望而失去了所有生机的面孔。
他的眼神已经一片黯然，没有了半点光亮，有的只是绝望和无比强烈的恨意！
“颖儿都已经不在了，我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
方牧默然，他能体会赵政焱这一刻的心情。当年婉仪离开的时候，他也曾有过这样的绝望……
“但是，这些炸弹应该是炸不死他们的。”
赵政焱惨然一笑：“是吗，那我也不管了，反正我必须为颖儿报仇。不然的话，我死了之后，怎么有颜面去找她呢？”
方牧长叹了一声，没有再劝他。
对于一个心都已经死掉了的人，你还能怎么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