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什么事？”琉烟仙子疑惑地看着方牧，都已经回到断天山脉了，可是却还不能回家，这让她十分焦急。
方牧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冲着茶水，神情平静之中带着一丝凛然之意。
天光渐亮，今天的赤龙城却是并没有阳光出现，而是一个吹着冷风的阴天。
天已如冬，虽然还没有下雪，但是气温却十分萧冷。
方牧手中的热茶仅仅是一会没喝，就已经变凉了。
这时，一阵窸窣的哗啦响声慢慢从远处传了过来，随后一群黑压压的人影出现在了街道上，原来是一群被神族守卫押解出城的仙奴。
这些仙奴大多都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神情麻木落寞，双手和双脚上都戴着铁拷，那窸窣的响声正是他们脚下的铁链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清脆响声。
他们缓缓走来，赤脚踩在冰冷的石砖上，却是没有一点感觉，仿佛根本感受不到冰冷。或者，他们的心早已麻木，更为冰冷……
冗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边，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看了无比沉重。
若是在上古大周时期，他们这些天子骄子都将是无比孤傲潇洒的仙人。可是如今，却只能沦为神族鞭子下的仙奴。
方牧居高临下俯瞰着这支黑压压的队伍，声音有些低沉：“你可知道，他们要被押去哪里？”
琉烟仙子此刻归家心切，哪里会去在意这些仙奴的去向，于是翻了个白眼哼道：“我怎么会知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方牧点头：“只要你是神族的一份子，那便跟你有关系。”
“什么关系？”琉烟仙子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心思根本没放在这上面。
“他们都是要被押解去帝都的，而在那里，等待他们的命运便是死亡。”
“什么？”琉烟仙子一怔，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这么多仙奴，都要死？
方牧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声音越发低沉了：“神木祭祀大典即将举行，到时候将会有十万仙奴将被作为祭品被屠杀，他们便是其中的一批。现在，你还觉得他们的死跟你没关系吗？”
“十万仙奴……”琉烟仙子一震，尽管她对仙奴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一想到十万仙奴要被活活献祭，内心中也还是不由感到一阵发颤。
十万人啊，那是多么庞大的一个数字！十万仙奴的鲜血若是全部流淌出来，只怕都将汇聚成河吧！
“虽然我也不想看到这么多仙奴被活祭，但是神木祭祀大典要举行，我根本无法阻止，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方牧嗤然一笑：“若不是你们神族滥杀无辜，奴役万族，他们又何须当仙奴被活祭？他们每一个人的牺牲，都是为了巩固你们神族的统治，这难道与你无关？”
“反正又不是我要杀他们，你说破天也跟我没关系！”琉烟仙子冷哼一声，觉得方牧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
方牧忽然伸手一指下方的一个仙奴，说道：“若他便是你的父亲，此刻戴着枷锁正要被押解去帝都，你是否还会这么想？”
“可惜，他并不是！”琉烟仙子反驳，方牧拿她父亲做比较，让她有些生气了。
因为在她看来，她的父亲永远也不会被人这样拘捕押解。
“你是觉得，你们神族高高在上，永远也不可能会沦为仙奴？”方牧目光迥然地看着她。
“难道不是吗？我们神族统治了仙界一万年，不可能会沦为仙奴，所以你的所有比喻都是没用的！”琉烟仙子毫不示弱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