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外面的那个官位应该比卡勒大了不少的大叔没有回答自己,隐隐约约地觉得他这是为死去的部下感到了心痛的里特依便自顾自地开口说出了这种半安慰,半气人的大实话。
听完里特依的话,老百夫长想都没想的向他大声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跑?!为什么要留下来杀死我…。”
老百夫长的话还未说完,里特依便开口打断了他。
“跑?呵…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要是跑了,我也好,那些人也罢,谁能够在有那么多手里拿着钢弓的弓箭手的围杀之下幸免于难?”
语气之中充满了讽刺的里特依把老百夫长弄得愣住了,但里特依却没管他是什么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答案显而易见,谁也不能,因为在开阔地带,手里拿着钢弓的弓箭手是我的克星,而步兵…不是我自负,只要他们没把我死死地围住,并且不逃跑的话,我就能慢慢地杀光他们。”
语气变得充满了杀意与自信的里特依要不是看在斯德尔城有弓箭手的份上,他早就跑了,理由和他所说的稍微有点不一样,弓箭手是他的克星,不管手里拿的是钢弓,还是木弓。
“……小伙子,你难道就没考虑过我们不会追击吗?”
里特依的回答令老百夫长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了他这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是什么的问题。
和问他这个问题的老百夫长一样都不知道答案是什么的里特依在一边嚼口中的苹果,一边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之后,咽下口中的苹果:“考虑过,但是不论我怎么考虑,我都不认为你们不会追击的几率小于你们会追击,所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我选择留在这里。”
认真地回答了老百夫长的里特依是个只会根据敌人怎样做才会要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换种说法就是,他会根据自己推断出的敌人怎样做对自己的危险最大来制定计划。
至于其它的,例如自己的退路什么的,里特依是一点也不考虑。
原因非常简单,最好的防守是进攻,最安全的地点是敌人的尸体堆之中。
逃跑时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让自己得以安全,但只是一时的,而杀光所有敌人却是一世的,所以相对于既省力又没有太大危险的低回报的前者,里特依更喜欢高投入,高风险,高回报的后者。
“那考虑过这个的你考没考虑过自己的未来?你不仅年轻,还有很大的潜力,只要假以时日,你肯定会成为万众瞩目的大人物。”
用柔和的语气说出了这些话的老百夫长已经把自己的意图暴露出来了,劝降。
早就猜到了老百夫长的意图是什么的里特依对于他说的这些话感不到丝毫的惊讶,只是感到有些好笑:“名声、财富、权势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坨臭不可闻的狗屎,所以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是不会投降的。”
声音不大,但却传得很远的里特依是宁可站着死,不肯跪着生的主。
当然,很久以前的里特依不是这样,是为了活下去什么事情都能做的让人看着就觉得不舒服的样子,奈何这是很久以前的里特依,不是现在的里特依。
现在的里特依不仅目睹了数以万计的同胞惨死的景象,还把这景象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之中,从而用这个景象来提醒自己,不要对绝大多数都是丧心病狂之徒的凯尔特人抱有任何的期待,更不要让自己活着落到这些凯尔特人的手里。
哪怕摩根已经下达了那个命令也是如此。
“你…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投降,我会给你公正的…。”
“审判?还是待遇?当然,不论是哪个,我都不需要,因为我不相信你,也没有必要相信你。”
“我…。”
“好了,不用说了,回去吧,我是不会投降的。不过今天晚上的月亮要是又圆又大的话,我会出来投降的。”
不等老百夫长再说些什么就开口用这些话打断了他的里特依早在关上城门的时候便做好了两手准备。
第一手准备是今天晚上的月亮又圆又大就出来送死。
第二手准备是今天晚上没月亮,那就把斯德尔城的所有士兵,还有斯德尔男爵都杀了。
说得直白一些就是,里特依和命运打了一个赌,他赌今晚没月亮,赌赢了就是生,赌输了就是死。
面对这样的结果,老百夫长在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之后,带着七分严肃,三分杀意的表情开口说道:“三十分钟,小伙子,我再给你三十分钟时间让你仔细地考虑一下是否投降。如果三十分钟过后,你还是不肯投降,我就会命令部下不惜一切代价把你击杀于此!”
语气一开始还很平静的老百夫长在话说到最后的时候,陡然提高声调,并释放出了全部的杀意。
对此是没有任何感触的里特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多谢,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