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过年的缘故，乔纳森先生并没有生气，温柔地拍拍吴悠的肩膀，他安慰道：
“算了算了，没事的。”
从陆思宇身上收回视线，吴悠满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话落，吴悠赶紧去洗漱间拿来拖把收拾残局，再回来的时候，她看到乔纳森先生和陆思宇正在交谈，礼貌起见，她没有打扰。
坐在陆思宇左边，乔纳森先生十分认真地与他对视，等他的戒备心消退了一点后，他才开口问道：“你好，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迷茫地盯着乔纳森先生的眼睛，陆思宇抿着唇不发一言，多次试验无果后，他将目光转向吴悠，后者领悟，应道：“他叫陆思宇。”
“哦！原来是小宇啊。”乔纳森笑了，他笑着跟陆思宇做了自我介绍，不管他有没有听懂，他继续道：“小宇，我们可以聊聊天吗？”
半晌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谢。”乔纳森先生嘴角的笑容更深：“小宇，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杯子摔碎吗？”
又是良久的沉默，陆思宇喃喃道：“我看见……我看见水里面有很多很多的小虫子。”
小虫子？
乔纳森先生和吴悠都很诧异。
思量片刻，他追问道：“是什么样的小虫子呢？小宇能给我形容一下吗？”
这次，陆思宇的反应很快，他手舞足蹈地边比划边描述，情绪非常激动，忽然，乔纳森先生明白了，俯身拿过茶叶盒，他倒出一把深褐色的茶叶在掌心里：“是这样的吗？”
看到乔纳森先生手中的茶叶，陆思宇惊恐地叫了一声，怕他失控误伤到老师的吴悠见状赶紧去哄，哄了半天他才终于平静下来。
闭了闭眼，她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
把废弃的茶叶丢进垃圾桶里后，乔纳森先生转头问吴悠：“这就是你之前提到的患者？”
“是的。”吴悠点头。
长长地叹息，乔纳森先生无奈地感慨：“他这种情况很复杂，治疗起来很棘手。”
“哦……好吧。”吴悠失落地拖着长腔。
“虽然他有时候可以听懂我们的话，但他缺少自主分辨的能力，也就是说，他的言行举止是受大脑控制，但他不分对错，完全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不计后果，不负责任。”
“我懂了。”吴悠惆怅地坐进沙发里。
又跟她唠叨了两句，乔纳森先生忽然问道：“对了悠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啊？”
吴悠一愣，答道：“他是我同事的儿子，她今天有事出去，拜托我照顾一天，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想给你点信心。”察觉出吴悠有想给陆思宇治病的想法，乔纳森先生把他的好朋友史密斯先生推荐给了她，指着手机屏幕里的合影照片，他介绍道：
“这位就是史密斯，他是一名很厉害的神经外科医生，如果你有需要，我帮你联系他。”
闻言，吴悠喜出望外，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放弃了：“等几天吧，现在正是过年呢。”
任何疾病的恢复都需要时间，她不急于一时，听了吴悠的理由，乔纳森先生十分的赞许地夸奖，收起手机，他提议道：
“既然是过节，我们就先好好地去嗨皮吧。”
“好啊！老师你想去哪里？”
“当然是去热闹的地方了，越热闹越有年味儿，悠悠，你挑选几个有名的娱乐场所吧。”
“行，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