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
龙飞凤舞地在离婚协议上画下自己的名字后,陆少卿猛地将签字笔甩给党清雅,后者被吓得哆嗦了下,没有说话。
一脸阴霾,他强大的气场压迫着周遭的温度也跟着骤降,目光幽冷,陆少卿看着党清雅的眼神中满是蓬勃的怒意和刻骨的憎恶。
见她半天没动静,他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签,别磨磨唧唧的,等我们离完婚,你就有多远滚多远,从此,不许再踏进陆家大门。”
低垂着脑袋,党清雅仍旧纹丝不动,只是她并排着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用力地攒成拳头,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刺痛掌心的皮肉。
她好痛,痛彻心扉。
陆少卿恼了,不顾形象地厉声怒道:“党清雅!!你给老子……”
“这位先生!请您先冷静。”民政部门的工作人员看不下去了,她语气客套地劝慰道:
“虽然你们无法再继续走下去,但毕竟是夫妻一场,于情于理,都要给对方留下好的……”
“闭嘴!不关你的事!!”粗鲁地打断工作人员的话,陆少卿居高临下地瞪着单薄瘦弱的党清雅,嘴角微扬,他讥讽道:
“党清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死皮赖脸?我都不要你了,你还在坚持什么?难道非要我上法院起诉你,你才肯善罢甘休吗?”
闻言,她总算有了反应,抬眸的瞬间,两行清泪顺着苍白的小脸缓缓流下,双眼通红地望着她,她嗓音沙哑地恳求道:
“少卿,我们能不能不离婚?”
“不能!”他拒绝,毫不犹豫。
她不甘心,又道:“为什么?我们五年……”
“够了!你有完没完?!”
一声呵斥,党清雅立刻闭了嘴。
很显然,党清雅是害怕陆少卿的,在这段短暂的婚姻中,她因为地位悬殊的关系处处忍让,可换来的结果,是他的嫌弃和鄙夷。
党清雅不会忘,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陆少卿当众说的那句话,签完字后,她小心翼翼地问他以后能不能做朋友?他笑了笑,答道:
“我不缺朋友,更不会跟狗做朋友。”
狗?
陆少卿说她是狗。
是了,恐怕只有狗才会这么忠贞不渝吧。
这么忠贞不渝地爱着一个错的人。
党清雅苦笑,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温柔急切的声音,拉回了吴悠的思绪,缓了缓神儿,她忽然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正坐在一家烩面馆的椅子上,说话的人是这里的女服务员,年龄大概四五十岁,看到泪流满面的她,她简直吓坏了,放下碗,她关切道:
“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吗?还是嫌我们上菜太慢?对不起啊姑娘,实在是周六比较忙……”
“不,我没事。”接过女服务员递过来的纸巾擦擦脸,吴悠强颜欢笑地说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个很久没有见面的朋友,有点难过。”
“哦!原来是这样。”抚了抚胸口,女服务员如释重负地说道:“没事没事,你们会有机会再见的,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对吧?”
“嗯嗯,你说的对。”
吴悠点头,心情慢慢恢复平静。
女服务员离开了,吴悠冲着她的背影道了声谢谢,虽然两人只有片刻的交谈,但她感觉很温暖,她想,人间其实还是挺美好的。
至少,她还能安逸地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下午,康源疗养院。
阳光明媚,微风轻抚,见天气不错,院长便提议大家一起到外面去玩儿,一来是呼吸新鲜空气,二来是开阔患者们的眼界。
拉着吴悠的手,陆思宇兴高采烈地哼着听不懂的歌谣,上大巴车的时候,他强烈要求与她同坐,而且,要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宠溺地看着他,吴悠像是在看大龄儿童般认真专注,待陆思宇坐稳后,她才将他放在膝盖上的旅行包转移到合适的地方,拉过安全带给他系上,她道:“小宇乖,我们出发喽!”
“嗯嗯,好的。”
他连连点头,开心的像个孩子。
反握住他的手,吴悠表情严肃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