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破碎的声音,他听得那么真切。
难道……
难道是谭家进了老鼠?
不……不可能的。
当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高胜杰自嘲地笑。
谭家那么干净,怎么可能会有老鼠呢?
与其说有老鼠,还不如说是进了贼。
贼!
想到这个敏感的词,高胜杰震惊地瞪大眼睛,是啊!谭欣研家那么有钱,觊觎她家财富的人一定不少,现在谭志杰住院了,谭家的保安和佣人们又放了长假,这个时候来行窃,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既方便又保险。
高胜杰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这种事情如果他没有遇到便罢了,既然遇到了,他就不可能坐视不理,这不仅关乎了谭家的经济利益和损失,而且还涉及了谭欣研的安危,恶人不除,始终是个威胁,她一个独自居住的年轻女人,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他决定在她回来之前把麻烦解决,这样对大家都好。
说干就干,高胜杰从不拖泥带水。
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的他开始蹑手蹑脚地在诺大的别墅里四下搜寻,神情警觉,精神紧绷,高胜杰很谨慎,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隐匿的角落,一楼找完后,他又径直上了二楼,二楼也很大,角落也很多,在路过谭欣研的卧室门口时,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不知是不是幻觉,他竟然听到了女子痛苦压抑着的低哑沉吟声,这声音很耳熟,像是……
“小研!”
一声惊呼,高胜杰想也不想就推门冲了进去,眼前的一幕,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谭欣研,此刻的她正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势爬在地上,全身光着,不着寸缕,她的手边,躺着一只破碎的玻璃杯,混杂在玻璃碎屑中的除了透明的水外,还有她的血。
殷红的血,顺着她受伤的掌心源源不断地流出来,目光空洞地看着他,她的眼中满是绝望,太疼了,小腹中的疼痛已经折磨的她快要发疯,谭欣研没办法,她只能用玻璃碎片扎手这样的方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虽然这样也很疼,可是这种疼跟那种疼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那种疼是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疼,疼得钻心,疼得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高胜杰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活了三十多年了,这样的场面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太吓人,太恐怖了,见谭欣研又挣扎着要去抓那满地的玻璃碎屑,他赶紧跑过去急声制止道:“小研不要!不要!!”
说话间,他将浑身瘫软的她从地上抱起来。
好冷!谭欣研的身体冷的像是刚从冰窟里捞出来,鼻尖酸涩,高胜杰心疼地将她拥进怀里,跪在地上,他用双手紧紧地抱住她。
她的模样,他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喉咙干涩,高胜杰嗓音颤抖地问道:
“小研,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陆少卿呢?你不是跟陆少卿在一起吗?!他人呢?他人去哪儿了?!”
高胜杰很着急,也很气愤,他气陆少卿的不负责任,更气他的冷酷无情,谭欣研都这样了,他居然不在她身边陪着,而且也不帮她叫医生,不送她去医院。
这样薄情的男人,根本就不配有人爱。
窝在高胜杰怀里,谭欣研不停地瑟瑟发抖。
疼痛还在继续,她疼得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推不开,她也不想再推,虚弱地闭着眼睛,她有气无力地喃喃开口道:
“麻烦送我去医院,谢谢。”
简单的一句话,她却说的十分吃力,感受到了谭欣研的疲惫,高胜杰也不再多言,抱着她站起身,他正要走时才意识到她没有穿衣服,愣了下,他很快在床上看到了她的衣服,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凌乱的床单。
卧室,床单,孤男寡女。
眼前的狼藉,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高胜杰也不例外,他很快明白了一切。
谭欣研,你他妈真是个傻子。
高胜杰在心里骂,动作却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将衣服一件件地穿回谭欣研身上,他表情淡漠地抱着她下楼,随即,他开车送她去医院,一路上,他都在为她担惊受怕。
他怕她出事,更怕她会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