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弥远却“宽容”地摆摆手:“这回就不追究你了,倒是郭云麒,真没令本相失望,他能将罗询诱至假茶引交易地,败露其罪,自投罗网,施计甚妙啊!”
云朗略带疑虑道:“可他和师兄八宝,总给属下一种格格不入之感,异于常人。”
史弥远却淡然一笑:“非凡之辈必有非常之举,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相对自己的眼光,还是颇为自信的。”然后说暂无它事,就准许其告退离去了。
待他一走,史弥远就将守候在门外的丁凌叫进了屋子,缓声道:“方才本相与云少监的谈话,都听见了吧?说说你的看法。”
丁凌边在心中琢磨,边字斟句酌道:“卑职感觉,云大人此招甚是高明,可惜在行动时不慎留痕,被郭云麒识破了。”
史弥远面沉似水:“那你再感觉,郭云麒识破之后会怎样?”
丁凌不屑地一笑:“他还能怎样,顶多也就向云大人吵闹抱怨一下而已。”
史弥远却摇了摇头:“不然,这姓郭的小子挺有个性,也挺有本事,本相也没想到他能如此迅速顺利地破案。”
丁凌心中微妒,试探道:“那这件茶案,就算彻底了结了?”
史弥远听此一问,回忆起当初罗询通过赵汝述前来趋附攀交,他曾授意对方向庞正行贿,欲以此为把柄,胁迫出名‘中立’的庞正投入己方阵营,好将两大财税之一的茶课(另一为酒课)掌控在自己手中。没料到突发假茶引一案,他派郭、云远赴太湖县破案,庞正却宁愿自首请罪,也不向其妥协求助。
想到这里,他怒气陡生,冷哼了一声:“自然是了结了,你还心存疑问?”
丁凌本来猜测交引铺失火也与史弥远有关,但此刻见对方面带愠色、情绪不佳,自是不敢言及此事,转而道:“叶子茗一个普通茶农,竟然能潜伏在罗询家中多日,还轻而易举地偷取了贿......名册,卑职怀疑是另有势力介入了此案。”
史弥远目光闪动,沉声道:“本相也思虑过这个问题,但牵涉到朝中他派,则须得从长计议了!”
这时天空一道闪电划过,雷声轰鸣不断,史弥远原本恼怒焦虑的内心,在这电闪雷鸣中,却渐渐平静了下来......
夜过三更,风雨仍未停歇。
一个身材单薄的少女,紧紧抱着怀中的包袱,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瓢泼大雨中孤独前行,狂风刮过她清秀的脸庞,痛如刀割。
“扑通”一下子,少女踩到了小水坑里,跌倒在地,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刚费力地站起身,就见眼前倏然冒出几个人影,面容惨白可怖,狞笑着向她飘忽而来......
再说云朗出了相府,撑开油纸伞,走在积水漫涨的路面上,天地间一片昏黑,除了他自己,大街上再不见行人。
忽然一声惊恐的呼喊从前方不远处传来,虽然夹杂在风雨声中,并不十分真切,却触动了云朗敏锐的神经,他忙运起轻功,足不点地飞奔而去,隐约看见十米开外,好几个形如鬼魅的身影在晃动着,待他赶到近前,终究晚了一步,四周空荡荡的,只有地面上的一个小包袱,证明了方才确实发生过什么事情。
云朗俯身拾起了沾满泥水的包袱,搭眼看去,在青布外皮儿上,绣着一个小小的艳红色“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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