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坑蒙拐骗,更不用说了,贵班子的张山,就是骗子王。”武威说罢,有滋有味地啃起了糟螃蟹。
“唉,他已经被我摘字逐出师门,就别提了。”郭蝈儿故意叹口气,“武捕头,我倒是琢磨出一点侦破思路,但还不成熟,想先试试,你给讲解几个诈骗招数呗。”
武威一听破案有希望,顿时喜笑颜开,扔下手里的蟹钳子,掰着指头“科普”起来:现下流行的骗局,有柜坊赌局,就是以博戏关扑的手段诈赌;水功德局,以帮助求官、荐举、讼事、交易等名义骗钱;还有在市场上行骗的,以假换真,用纸为衣、铜铅为金银、土木为香药,被称为“白日鬼”。当然最常见的,还是美人局。
郭蝈儿很感兴趣地问道:“美人局是咋做成的?”
武威又给大概讲述了一下:骗徒瞄准了某位富少,便买通娼妓冒充官眷,引诱对方陷入温柔乡中。待得时机成熟,“本主”现身,要把富少送交官府惩办,不然就须赔偿巨金。
富少理亏,哪敢见官?只得奉上大笔银钱,过后就算知晓了是被诈骗,却不敢、也没脸声张。
郭蝈儿思虑半晌,才对着武威咧嘴一笑:“武捕头,你认识中老年女骗子么?”
位于保和坊西北的那条窄长斜街,也就是临安著名的“黑市”——小市,仅在深夜里兴隆,白天则冷落人稀,城中很多“贼窝”便隐匿于此。
简单易容过的郭蝈儿,足蹬黑麻软靴,身穿华丽纱袍,扮作纨绔公子模样,摇着折扇,一步三晃、吊儿郎当地走到了街角大槐树下,对着正倚靠树干乘凉的一个车轴汉子笑道:“搅扰了,敝姓赵,想找王婆子办件事,烦请您引荐,这点东西不成敬意。”说着把一块二两重的银锭塞了过去。
对方接在手中,用牙咬了咬,眼睛亮了:“你小子还挺懂规矩,不过王干娘恐怕没空帮你的忙。”
郭蝈儿“锲而不舍”道:“在下的事儿,惟独她能办,只要肯答允,我加钱!”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郭蝈儿坐倚着大槐树昏昏欲睡时,忽觉有人拍了下他的肩头,睁眼一看,车轴汉子手指向斜后方:“我把王干娘唤来了,你们详谈吧。”
郭蝈儿顺势望去,见站在不远处的老妇人,正是服侍吴燕尔的婆子,不禁心中窃喜:自己还真蒙对了,看来这临安的骗子虽多,但性别、年龄、外貌基本相符的,也没几个。
王婆子走到树下,警觉地打量着郭蝈儿:“这位公子很面生啊,你找老身作何勾当?”
郭蝈儿见车轴汉子避开了,就站起身来整整衣衫,手中折扇一抖:“在下看中了一位美貌娘子,欲求欢好,还请您从中撮合。”
王婆子神色顿缓,轻松道:“不是老身夸口,拉拢说合促就好事,老身认第二,这城里没人敢认第一。所谓潘驴邓小闲,我看公子也占得几样,无有不成的道理。却不知公子中意的,是谁家娘子?”
郭蝈儿慢条斯理道:“就是租住在盐桥云来客栈分号,来自扬州的吴燕尔。”
王婆子惊得倒退两步:“你究竟是什么人?”
郭蝈儿拿出丝帕擦干净了脸上妆容,微微一笑:“咱们上午刚见过,您这么快便忘记了?”
王婆子失声叫道:“郭云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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