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凤儿!快进来!我想死你了!”
玉凤掏出刘梅给她的钱,数了三块放回兜里,这才一脚踹开门。
任吒一看见玉凤,牛眼一瞪,两道血红的光芒迸射而出!
“哈哈哈!我说一大早的为啥窗外的喜鹊‘喳喳喳’地叫个不停?!原来是相好的来了!好!你给我带啥好吃的来了?”
“你这货除了吃喝还会啥?”
“嫖啊!赌啊?!”
任吒一本正经地说出这话,逗地玉凤“格格”大笑!
“笑啥笑?有啥好笑的?”任吒愤怒地朝她“啐”了一口,“你们这些女人啊!不说实话吧?你们就骂老子骗人!说实话吧!你们就笑话老子!真真是……”
“是个啥?!”
“天底下就数女人和小人难养啊!!老子以后可得长长记性!离你们这些女人小人远点儿!!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小家里,你们抬着八台大轿来请我,我都不出去!!”
“呸!!我呸你八辈祖宗!”玉凤跳着脚骂起来,“姓任的!你以为你是谁?就你这一间破草屋,还不跟老娘家的猪圈大!这屋里比老娘家的猪圈还脏!!你还真把这破地方当成金銮殿了?!我呸!要不是刘梅那憨妮子死乞白赖地求我,我才不来你这猪圈里闻臭味儿!!”
“刘梅?!她求你啥事儿?是不是求你给我送来骨头汤?”
“骨头汤?!”玉凤先是一怔,随即一脸神秘地说,“哎!咋说呢?可真难为刘梅想地周到!她呢……身子实在不方便……可又怕你饿死!就给了我几块钱,问你想吃点啥呀?老娘好替她给你弄点儿!”
“先煮十个大鸡蛋!老子先垫一下肚子!再去买些猪大腿骨,使劲熬一熬!老子受了大伤!得好好补一补!”
“你这孙子想地美!这年月,没肉票儿到哪里去买肉?还猪大腿骨?!做梦吧你?”
“那你把你家的大公鸡宰一只!我给你钱就是了?”
“多少钱?!”
“钱在你手里!你说了算!!”
“这还差不多!可我家那只大公鸡太大了,整个炖了,恐怕你一天都吃不完……”
“你傻呀?!咱俩一块儿吃!!!”
“那我这就去炖!!”
一眨眼,十多天就过去了!
刘梅娘拎着最后一只老母鸡,看了看,提起刀,又放下!这时,刘梅刚好从屋里探出半个脑袋,一见这情形,忙叫道:“娘!别杀鸡!就这么一只了!我早就好了……”刘梅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夺下她娘手里的刀!
而此时此刻,任吒床前,玉凤翻遍全身所有的口袋,却再也没翻出一分钱来!
“任吒!我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今天就先煮竽头吃吧?!”
“啥?你叫我吃竽头?我是吃竽头的人吗?”任吒一听火冒三丈,他一拧脖子,扯着喉咙吼起来,“还愣着干啥?快去找刘梅要钱!”
“哎——”玉凤假装一脸为难,苦着脸说,“刘梅她爹娘看地严!刘梅也出不了门!再说她把私房钱都给了我……”
“我不管!她老子暗算老子!她就得替她老子伺候老子!等老子好了!老子再去找她老子算帐!!看老子不把她老子整个倾家荡产,老子就不叫任吒!!!”
“牛—这才是任吒!!!”
“知道老子牛—还不快去找那死妮子!跟她要钱!她要没钱就叫她去偷!去卖!”
玉凤一摇一摆地进了刘梅家。
刘梅娘一见,立刻叫了起来。
“哎哟!她嫂子你又——来——了?!”
“嘿——”玉凤尴尬地笑了笑,故作姿态地扭了扭水蛇腰,勉强笑道,“有日子不见妹妹了!心里一直放不下……就过来瞧瞧!”说完不等刘梅娘回话,就一头扎进刘梅屋里。
“刘梅呀!任吒这回可伤着筋骨啦!十多天还不能动!一动就疼地跟杀似的叫唤!!!头皮还没长好!里面还露着白不拉叽的骨头碴子!!!高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可叫我咋办?要不!你去伺候他几天?!”
玉凤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抹眼泪儿,刘梅一见,也是泪流不止!
“玉凤姐,我是真地去不了!我爹娘把我看地死死地!要不这样!你先等会儿—”刘梅看着爹娘二人都在院子里忙活,就示意玉凤呆在屋里别动,自己却走到院子里,跟爹娘说了几句闲话,随后就走进爹娘屋里。
不一会儿,刘梅就回来了。她把一把钞票朝玉凤手里一塞,催促她快走!
玉凤惶惶如丧家之犬,灰溜溜地逃蹿出去!
刘梅
爹娘看了,相互对视一眼,一言未发!!!
过了一天,刘梅爹要去镇上给刘梅娘抓药,可当他拉开存钱的匣子一数,整整少了七八块!
“小梅她娘!你拿匣子里的钱了?”
“我又不买不卖的!拿钱做啥?”
“那咋就少了七八块钱?!”
“我哪里知道?是你数错了吧?”刘梅娘漫不经心地回道。
“我咋会数错?那是卖羊的钱!这可真是怪了……”
刘梅斜靠在门后,听了爹娘的对话,心儿肝儿一起“扑扑”乱跳!
玉凤得了这笔“巨款”,自然是先往自己兜里塞了两块,才捡起地上的死鸡扔到瓦盆里,倒进滚开的热水,开始给这鸡褪毛!
这时,只听“哐当”一声,院门被一下撞开,女儿大玲子一下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