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唇不对马嘴酒!好!拿来!拿来!”
半天好人接过酒杯正往嘴里灌,却见那杯中冒出一只驴头,张嘴就要咬自己!
半天好人“呀”地大叫一声,猛地睁开眼,一张驴脸,又长又白!!
“哇呀呀……”一声怪叫,半天好人屁滚尿流地滚到一边,爬起来四下里张望。
幽蓝的天空中,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抛撒在原野上,阵阵北风拂过老脸,半天好人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而那头白驴儿,“突突”地喷着“响鼻”儿,一眼不眨地盯着西南方看。
半天好人顺眼一瞧,路边的野地里,耸立着一座座坟头,高低错落挤挤挨挨一地拥成一堆儿,个个顶上白雾腾腾,恰似一锅刚出笼的窝头!
半天好人看地心惊肉跳,一纵身跳上白驴儿,照驴屁股“啪啪啪”一通猛拍!
白驴儿吃疼,“哦——”地大叫一声,撒开四蹄,“得得得得”一路狂奔!
安静的小屋里,刘梅,侧耳静听,爹娘房里鼾声如雷!心里一下踏实许多!
她一遛风似的地蹿到墙跟前,踩着凳子爬上墙头,一探身抱着墙边上的老槐树“哧溜”一下滑到地上。
刘梅脚刚一着地,脚下就传来“吱”地一声惨叫,吓地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刘梅打开手电一照,呀!一只大老鼠,被自己踩个正着,嘴巴大张,血沫子喷出一尺多远!更叫人恶心的是,那尖尖的鼻子上还挂着一只眼珠子!!绿豆大小,闪着猩红的光!!
刘梅尖叫一声,一下蹦出老远,逃也似的往北边蹿去!
半天好人也一遛风似的跑回家里。驴也来不及拴,就一头钻进被窝里,蒙头大睡!!
空旷的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刘梅,一个人悄悄地来到殷吒门外,屏气凝神,静静地听着。
屋里传来殷吒有气无力的歌声!
“面对大青山,我光棍发了言!光棍叫,光棍哭!光棍没烟抽,光棍没酒喝!光棍……”
“死样儿……”刘梅暗骂一声,拾起块石头就往屋里砸!
“当”地一声,石头落进脸盆里,那脸盆“连哭带叫”地从板凳上滚到地上,又歪歪扭扭地绕了两三圈,才“哐”地一声扣在地上!
殷吒吓地一愣神,缓了缓,扯起嗓子就骂,“谁他娘的扔的石头?想砸死老子啊?是不是老子死了,你就情受老子的两间大屋啊……”
“谁稀罕你这破草屋啊?!跟个破猪圈一样,给人都没人要……”
刘梅边说边走进屋里,殷吒一见,喜笑颜开,“啊哈!宝贝儿!送吃的来了?!”
“就知道吃!!”刘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也只有这破猪圈才能养出你这样的猪来!”
刘梅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
“啊……油饼?!”殷吒深深地吸了口气,张开大嘴,“啊……啊……”地冲刘梅叫个不停!
刘梅把油饼一卷,猛地一下捅进殷吒嘴里。
殷吒却一把扯出油饼,没好气地甩到刘梅手里,阴阳怪气地叫唤起来。
“哎哟哟!我的个亲娘呀!疼死我了……”
“咋啦?!白面油饼!葱花炒鸡蛋都不想吃?!你不吃我吃!”刘梅说完,使劲咬下一大块,鼓着腮帮子大嚼起来。
“咝……哎哟……都怪你!”殷吒突然牛眼一瞪,恶狠狠地冲刘梅叫道,“整天给老子喝老母鸡汤!把老子喝出火来了!牙疼地要死!一张嘴就疼!!哪还能吃油饼?!”
刘梅当下一愣,随即一脸歉意地笑了笑,“那……那咋办……”
殷吒眼珠子一轮,坏坏地笑了,“你嚼了喂我!!”
“啥?!”刘梅惊地张大嘴,惊愕地看着殷吒,“你—你你说啥……我嚼了……喂你——”
“嗯……”殷吒认真地点点头,呆呆蒙蒙的模样儿,像极了一个讨奶喝的三岁宝宝!
刘梅“哈”地一声大笑起来,嘴里的油饼鸡蛋一泄而出,喷地殷吒满脸都是!
殷吒嘴唇一动,“倏”地钻出一片血红的舌头,那舌头又长又尖,一下就探到眉毛,紧接着舌头一卷一扫,随即就闪电般地钻进嘴里!
刘梅只眨了下眼,就见那舌头飞快地贴着那张胡子拉碴的脸,飞快地转起来!
左三圈!右三…圈!舔舔鼻孔,舔舔眼角!让舌头给脸儿做个大扫除!!!
眨眼之间,殷吒脸上的油饼鸡蛋统统消失在那张血盆大嘴里!
刘梅惊呆了!!
“呵呵呵呵!啧啧……”殷吒满意地咂咂嘴,“真香啊!!娘哎!这油饼鸡蛋叫你一嚼,可真香香!宝宝要吃香香!快喂喂人家嘛……”
“死样儿!!”刘梅娇嗔地白了殷吒一眼,“乖儿子!别急!!娘这就喂喂你!”说完,刘梅轻轻咬下一块油饼,在嘴里慢慢地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