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陪你”这三个字外,雨洛已没有了更多的言语。
她没有问,若是对上了夺舍掉幽无音后,已修至聚源境的杜云涛,究竟有几成胜算和把握。
她也没有去想,其中究竟有多少风险,又会迎来怎样的结果。
她只是握紧了樊禹的手,决定陪他走这一程。
樊禹也握紧了她的手。
樊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感情压抑在心中。
他平静道:“上车。”
于是他们便上车。
“樊大师,你的事,便是钟某的事!杜云涛竟然连自己亲传弟子也要夺舍,连自家宗门长老也敢无情残杀,这样的人,就算你不杀他,我钟离也要杀他!”
“赵武义,也与公子同在!”
钟离与赵武义,也翻身上车。
车往内城皇宫开。
杀意滔天!
一炷香之后,马车已穿过雄伟高大的金色城墙,越过耀眼如雪的白玉广场,跨过金碧辉煌的层层屋脊。
然后和其他所有参赛武者一样,停在了一道不见尽头,直上云霄的阶梯前。
仅剩的四百余名参赛武者,已全部汇聚于此。
司徒狂、司徒战、司徒南风祖辈三人,竟也罕见地同时露面,出现在了此地。
不过,樊禹谁也没有去看。
他的目光如刀,死死地盯住人群前方,一道阴冷如毒蛇的黑袍身影!
车才刚刚停稳。
樊禹便直接从车上一跃而下,一剑挥出,剑光如墙,直接朝“幽无音”横扫而去!
出手突然,迅捷凶猛!
“他……他在干什么!?”
“这人疯了吗?怎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手!”
“是樊禹!他的目标是幽无音!难道他和幽无音之间,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生死大仇?”
人群乱作一团。
没有人能够想到,樊禹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管不顾地行事!
剑气横扫,人群立即闪避,从中间迅速分开。樊禹这一剑便好似如入无人之境般,已经逼近了“幽无音”的一丈之内。
见这一剑斩来,“幽无音”目中暴戾杀机闪动,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冷笑。
一柄妖异的紫色镰刀,从他袖袍中伸出,在空气中轻轻一划,便将樊禹倾力而为的剑气,顷刻惊得粉碎。
几乎是同一时间,樊禹已飞掠而去,声音如波浪一般,在冬雪中层层炸开。
“我这衣袍上的血,你可认得是谁的?”
樊禹喉结滚动,已经催动了喉间的武技本源,眼看便要仰天咆哮,施展出沧江龙吟。
而“幽无音”击碎了这道剑气后,竟是动也未动,站在原地一脸玩味地望着樊禹。
他不用出手,因为他知道,自会有人替他出手拦下樊禹。
一道血色身影,突然从城墙上的观礼台中,如血色彗星般砸下。
“樊禹,我要给你黎山偿命!”
只见一把丈许长短的巨型黑刀,骤然撕裂空气,如门板般劈向了樊禹的头颅。
尚未落下,地砖便已层层爆碎,樊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要被这一刀斩开!
放眼整个沧海帝国,一刀之下便能有这种威力的武者,除了那位铁血堂堂主,黎山的传道师尊白天行之外,哪里还找得出第二个人?
他是为徒弟寻仇而来,要报沧海秘境中,樊禹斩杀黎山之仇!
樊禹浑身剧痛,在一位云海境武道宗师的威压下,身躯垂直坠落,连武技都完全释放不出!
眼看他就要砸在地上,被白天行一刀劈碎。
钟离已从马车中跃出,一手将樊禹拖起,一手掐诀翻转,口中念念有词。
“灵魂秘术,魂潮风暴!”
雪花湮灭为粉尘,狂暴的灵魂力量席卷上天,与白天行气势恢宏的刀光,在半空轰然对撞!
白天行坠落而下,握住手中长刀,咆哮道:“钟离,此人乃是杀害我徒儿的凶手!你若敢保他,我白天行必让你首席符师的位置不保,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钟离将樊禹放开,冷笑道:“白天行,你真是好大的口气!我道符堂可不是你说了算!而且,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一张金中泛紫,流光溢彩的符篆,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被钟离握在了手中。
四品符篆!
白天行瞳孔收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没有退却,反而将手中巨刀握得更紧!
空气中,弥漫着的已不是火药味,而是浓烈的血腥味。无论是钟离和白天行,还是樊禹与“幽无音”,都已经有了再度厮杀起来的趋势。
大战一触即发。
一记冷哼从长阶处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