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苛,周昌二人被关在军帐中一个时辰有余,周苛听着外面的操练之声,心中格外不安。
“子婴竖子还是怀疑你我二人,若是一直拖到交战之时,沛公就没命了!”周苛坐在地上,直叹气。
“哥哥放心,有常山王在秦,子婴不会贸然开战的。”周昌缓缓说道。
不着急之时,周昌便不会口吃。
“可张耳是在帮子婴,他若是真的投秦了,就算沛公至秦地,也是孤立无援。搞不好张耳的人还会帮子婴提防沛公。”周苛担忧道。
“以常山王的秉性,他和子婴只是合作罢了。手下众侠客皆是忠心之人,成都君张敖孝心可鉴,哥哥无需担心。”周昌笑道。
周苛皱眉,“人心隔肚皮,陈馀都能和张耳闹翻。保不准张耳年纪大了,只想在秦地享福,不想帮沛公夺得天下。”
“哥哥多心了。”周昌闭幕养神,不在回答。
周苛沉不住气,起身来回踱步,时不时伸出脑袋查看营外的状况。
周苛缩回脑袋,朝着周苛直招手,“阿昌,营外无人看守,不如我们出去看看秦人如何练兵,他日或许可以帮到沛公!”
“不要...轻举妄动。”周昌急道,“李信还在军中,别被发现异常!”
“总拖着不是办法,看到看看外面发生何事,才能有对策。不然,子婴发难,你我二人无法只能束手待毙。”
周苛去意已决,不顾周昌阻拦,缓缓拉开门帘,挤出身去。
周昌怕周苛闹出事来,咬牙紧随其后。
渭水河畔的将士仍在操练,二人捂着肚子假装如此,缓缓绕到另一个帐篷后面。
“秦军怎么一直在拉弓?难不成靠弓箭攻到成都?”周苛侧身查看敌情。
“不止如此,该是让秦兵锻炼臂力,安稳度过栈道。”周昌解释道。
“子婴还挺有想法的。”周苛冷笑,“不过,随便秦军如何操练,他们只要敢倾巢出动,咸阳便是沛公的了。”
“嘘——!”
周昌耳朵微动,隐隐听到军营中有人进入的声因,伸手捂住周苛的嘴。
二人悄悄将耳朵贴在军帐上,似乎有两个人在说话。
“唉,王上这几日怎么总来军中查看,想偷懒都不成了。大冷的天没冻死,也要累死了。装昏倒这才能休息片刻。”一名秦兵抱怨道。
“巴蜀之地有都江堰,土地丰饶,天府之地。能攻下来,大秦的实力必定会提上一大截。”另一名秦兵解释道。
“打下来也是李信,吕马童等人的功劳。”那秦兵不屑一笑,“姓吕那小子凭什么能当骑兵统领?”
“吕统领还是有本事的。连那个什么胡害都比不上他的骑术。”一旁秦兵说道,“不过...我等确实无需如此强训。”
“为什么?”
军帐忽地无声,周苛周昌二人双手放在一起撑在耳朵外面,也是什么都听不到。
“大点声!操练都够累的了,还要费力听你讲话!”
秦兵怒道,声音陡然变大,震得周昌二人连捂耳朵。
“我是说,吕雉要打临江,防守兵力必然变少。刘邦也不足为惧。”另一秦兵解释道。
“刘邦手下猛将不少。”满嘴牢骚的秦兵丝毫不相信。
“就算他带兵攻来也无妨,常山王对他了如指掌,他不是对手。”
“张耳真的能完全帮王上?他和刘邦可是旧交,怕是对巴蜀那边存有旧情。”牢骚秦兵说道。
“不会,张耳此刻一心向秦。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张耳他让手下亲手杀了吕雉派来的细作,和刘邦的亲弟弟!”
“唔——”
周苛惊得出声,周昌眼疾手快连忙捂住他的嘴巴。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告密的秦兵声音有些紧张。
“没有。”
“或许是我听错了,这件事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说。尤其是大帐里那两个人,他们还想让刘邦来秦。呵呵...王上不动他,张耳那群人都不会为了大秦也不会放过刘邦。”
“也是,常山灭国的时候,申阳和刘邦都不帮忙,刘邦还是一个伪装的小人。张耳绝对不会与他们为伍了...”
周昌怕出来的太久被人发现,扯着面色煞白的周苛,悄悄跑回原来的营帐之中。
周苛双腿一软,整个人缩坐在地上。
“张耳真的变心了,还杀了刘交公子!”周苛抓着脑袋,颤抖道,“让沛公来秦,便是羊入虎口!我们要赶快通知曹参他们取消计划!”
“现在我们出不去的。那也只是...两个秦兵的话,不足为信。何况还可能...是子婴的计策!”周昌急道。
“也对,也对...”周苛连连点头,“有机会见面要亲自问问张耳。”
周苛只是在自我安慰,心中已经把事情当成真的,毕竟这种事寻常人编都编不到如此,若是子婴刻意欺骗,也很容易被戳穿。
周昌心头疑虑重重,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赵侠客来挂人头了!!”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周苛周昌对视一眼,顾不得什么危险,咬牙掀开账帘而出。
渭水河畔,七八个秦兵扶着一个横着的粗壮的木杆,驼背的老人在李信的注视下,正将两个头颅绑在木杆的一头。
“那是...张耳手下的赵午?!”周苛惊道。
周昌不答,木讷的靠过去,那两颗人头,其中一颗他不认识,暗暗松了口气。
扭头看向另一颗人头...
一脸书生气,双目紧闭,面色如常,正是刘家第四子,刘交!
“啊!!!”